秦黛用力甩开,嫌恶地离他站远好几米。
“我没有骗你,”魏清济知道秦黛不想看见他,也顾不得她的冷漠,扬声说,“离野以前高中就是个小混混,你忘了班主任总拿他当反面教材?经常和人在外面打架,隔一段时间就脸上带伤。那样的人……好,哪怕他现在是谢家的继承人,但圈子里谁都知道谢斯白回去后也从不干正事,这两年开了个俱乐部,但那人成天混迹声色犬马的场合,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你别被他的皮相骗了。”
秦黛一字一句听他说完,眼神毫无波动,只是去喊了小区门口的保安,以业主身份,叫人将魏清济这个喝醉了撒酒疯的人轰走。
被人背地里安了不少罪名的人,此时正在紫云别苑的家中,被迫听谢苑溪弹钢琴。
谢苑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实在无聊了才想起来练几首曲子。
“怎么样?”谢苑溪兴冲冲弹完,转头晃晃正在玩手机的谢斯白,“你听没听你!耳朵给我支棱起来!”
“……”谢斯白无语,“弹错多少个音你心里没数?”
谢苑溪:“啊?哪弹错了?我没发现啊。”
谢斯白正要开口,有人上楼来。
“溪溪又在练琴了?”高岐身上还穿着燕尾服,应是刚从一场演出上回来,“让你哥给你指导指导。”
说着朝身后的人一指,“令羲,刚进门不是还说这丫头弹错好几个音。”
谢苑溪眼珠一转,支吾道:“不用了吧,我……我不想弹了,反正又不是要做钢琴家,吃饭吧爸爸,饿死啦!”
高岐无奈,谢苑溪身上有遗传自他的乐感和天赋,却又偏偏从小并不是很喜欢钢琴。所幸高令羲倒如他所愿,少年成名,如今已是小有名气的青年大提琴家。
没再强迫女儿,高岐叹口气,这才瞧见一旁沙发上坐着的谢斯白,他面容温和地喊了声:“斯白也在啊,听郑叔说你今天又去俱乐部了?”
谢斯白起身,喊了声爸,也应了声是。
高岐又说:“你妈妈那么辛苦,你该去公司帮帮她。”
谢斯白尚未说什么,他又道:“哎算了,你要不想做,爸妈也没法逼你——令羲,叫厨房准备准备,咱吃饭吧。”
每个周六,谢蕙芝会让人把谢崇山也从老宅接过来,或者一家人过去一起吃饭,饭后高岐和高令羲会一同演奏一曲。
谢崇山年轻时五大三粗,扛枪上过战场,人到老年又爱上了艺术,就爱饭后陶冶情操。家里又有两位现成的音乐家,多年来早已成了周六家宴后的保留节目。
今晚因听见谢苑溪在练琴,饭后高令羲主动请她一起合奏。
高令羲柔声说:“溪溪刚才弹得挺好的,这次哥哥给你伴奏,怎么样?”
谢苑溪也不是不想上,反正不是去外面丢人。她扯了扯谢斯白袖子:“谢斯白,你想不想……”
谢斯白知道她要说什么,冷酷拒绝:“不想。”
谢苑溪轻哼一声,甩着马尾走掉了。
谢蕙芝是烹茶高手,递给谢崇山一杯后,第二杯给了谢斯白。
谢斯白左手并拳,做了个回礼。第三杯,谢蕙芝才给丈夫高岐。
大提琴低沉悠扬的乐声响起,高岐言笑晏晏地开口:“令羲和徐家的小女儿在谈恋爱。”
阖眼享受音乐的谢崇山缓缓抬眸,望了眼高岐,淡声问:“徐家?”
高岐笑着:“是,两人都谈了半年了,我也是才知道。要不是我撞见两人约会,这小子还不打算说。”
谢蕙芝点了点头:“挺好的,让他们谈吧。”
“昨天徐总给我打了通电话,听那意思……”高岐顿了下,才继续:“徐家的意思,想让两人先订婚,之后慢慢谈着,结婚可以不着急。所以我也想和爸你,还有蕙芝商量商量。”
谢崇山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藤椅扶手,闭着眼睛:“徐功给你打电话说的?”
高岐声音更低:“爸,您要觉得两家这亲事不成,我回头便拒了。”
“再看吧,”谢蕙芝接过话头,按了按高岐的手,安抚他,“先让令羲和徐家那小女儿谈着,他们年轻,又不着急。”
“行,听你的。”
谢斯白像个旁听的,事不关己。高岐口中的徐家,他却知道,根基深,产业广,高令羲和对方联姻,的确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一曲终了,谢崇山对两个孙子的演奏大加赞扬。
高令羲不卑不亢,他从小也是在谢崇山膝下长大的,虽说后来发现没血缘关系,但爷孙俩的感情还是在的。
当下邀请谢崇山下回去剧场看他的演出,又谈论起某位大提琴家的作品。谢苑溪被谢蕙芝和高岐拉着教训她总乱跑乱玩,一点不爱惜自己身体。谢苑溪嚷嚷,我都好了!
庭院里热热闹闹的。
谢斯白上楼换了身衣服,从窗外瞧见阴云满布的夜空,没有月亮。
和秦黛的微信聊天对话框,还停留在他说有。
他打开,又退出去,反复数次。贾子京一个视频打过来,谢斯白转语音才接听。
贾子京:“干嘛啊,你不想看看我?”
谢斯白嫌弃他肉麻唧唧的:“不太想。”
贾子京原谅他:“打游戏不?”
谢斯白很冲:“我拿脚当右手?”
“不是那种,”贾子京很无辜,“消消乐又不要两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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