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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爸竟然特意提醒她化妆。
    秦黛多少有些疑惑,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平时其实不喜欢化妆,倒不是仗着天生丽质难自弃,而是演出时的舞台妆往往都偏浓重艳丽,所以,平日生活她就更不喜欢涂抹。
    但既然她爸都说了,所以还是简单描了个眉,涂了个口红。
    下楼又在沙发等了许久,齐丽宁和秦琳母女俩才姗姗下楼。
    齐丽宁穿了条旗袍,甚至专门请造型师到家来盘了发,一身的富贵。秦琳身上是条红色薄纱裙,戴了条相衬的梵克雅宝四叶草贝母项链,从头发丝精致到了每一根眼睫毛。
    相比之下,秦黛素得像纤尘不染的梨花。
    反正也就吃顿饭,她没太当回事。从刚才下楼,就不时看一眼手机。
    自从她回复之后,再没有新消息弹出来。
    等的这会儿,她已经把对话框点开关闭点开关闭了七八次。
    秦海国抱着儿子下楼来。
    秦琢挣扎着从秦海国怀里脱身,一步三跳的跑过来,揪住秦黛抱在怀里的抱枕。
    “这是我的,不给你抱!”
    秦黛问:“你的?”
    “就是我的!”秦琢眨巴着眼睛。
    这位在家里是谁都得宠着的,秦黛这两年回家不多,和这个弟弟的感情其实没几分。
    秦琢也没喊过她姐姐。
    见秦黛不松手,秦琢直接上手来抢:“我的东西!你不准抱。”
    秦黛不出声,远远看了一眼她爸。
    秦海国咳嗽一声,喊:“小琢,来爸爸这儿。”
    齐丽宁走过来:“小琢被惯坏了。”
    秦黛没再说别的,松手,那只抱枕立即被秦琢抢走。秦琢蹬蹬蹬跑到秦海国身边,嚷道:“我不喜欢她,她才不是我姐姐!爸爸,她怎么还不走?”
    秦黛不在意,她也不指望和这个弟弟能处出什么感情。
    秦海国呵斥一声:“不许胡说!怎么不是你姐姐?”
    秦琢被这么一凶,当即撇着嘴哇哇大哭。齐丽宁哎呦一声,细声劝人:“小琢才五岁,有什么话慢慢跟他说嘛,别这么凶……”
    秦琳蹲下身在哄秦琢,齐丽宁和秦海国各执一词,不算多大的客厅,秦黛和他们之间却好像隔开了两个世界。
    她没过去,听见车声,起身往外走去。
    清瘦的一道背影,像一朵孤独的玫瑰。
    怨不得要出发这么早,吃饭的地方定在一家山庄,私人的,还真在半山腰上。仿古代亭台楼阁的建筑风格,山水相依,每座院落之间甚至都是独立的。
    路经一条种满了樱花树的路,很多人在拍照。
    秦黛降下车窗,一阵风吹来,一片白色花瓣从车窗飘进来,落在了她腿上。
    手机一声响,又进来条短信。
    谢斯白:有推荐的地方吗?正好要和人吃饭。
    秦黛拣起那片白色花瓣,握进掌心。
    不知道怎么回事,点开手机键盘时,就输入了目的地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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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二!哎,怎么样,兄弟这手可以吧?爽子哥,该你了。”
    爽子哥不太爽,不知道谢斯白哪里来的这么会自来熟的哥们儿,但他手里就一把烂牌,非常难受:“谁他妈你爽子哥,叫哥就行,甭整这些土不拉几的称呼——要不起。”
    “……怎么土了?野子哥你觉得土吗?”贾子京嘴里叼了根从他妹书包里抢来的百醇,又问他野子哥,“吃不?”
    谢斯白懒得搭理,甩出两张王。
    “我就知道在你手里。”应爽笑呵呵的,把自己手里的一把烂牌扣桌上,等着赢,“野子哥什么情况?你以前还有这种花名?”
    谢斯白没说话,贾子京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习惯了,我以后改。”
    谢斯白压下张对九,看着没什么胜负欲,眼睛不时看桌上一旁熄灭的手机屏幕。
    “对J。”
    “对尖儿,”应爽转过头来,“你好像是改过名啊,以前叫什么?名儿里带野字啊,那是挺野的。”
    贾子京:“对对对!叫……”
    谢斯白轻飘飘扔下四张十:“赢了。”
    说完捞起手机,起身就走。到窗边,手臂撑在阳台上,俯身去瞧楼下的街道。
    车流如梭,满路的樱花铺成了花海。
    “你不知道啊爽子哥?”贾子京鬼鬼祟祟,“那算了,不说了,我怕他打我。他叫这名字的时候,可没遇到点好事。”
    应爽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底的类型,谢家当年那点闹的满城风雨的狗血烂糟事,也算是圈子里有名的谈资,至今都是茶余饭后的吃瓜必备。
    贾子京咔咔咬掉两根百醇,扬声问:“晚饭吃啥?”
    应爽:“那听你野子哥的呗,他请客。”
    空气里有淡淡的樱花香气,谢斯白打开手机,编辑十秒,发出去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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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黛原本以为就只是和何叔叔一家吃个饭,她知道是秦海国白手起家时便认识的生意伙伴,但没想到,吃到一半时,秦海国刻意地介绍她与对方刚留学回国的儿子认识时,才终于品出了几分意思。
    敢情这场饭局,还是个变相的相亲?
    秦黛直到对方一家人先行离开,都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在那个男生来要微信号时,也非常“懂事”地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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