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越同学,我们研究生学部欢迎你的到来。你好好学习,扎扎实实打基础,只要成绩保持在年级20%以内,大五我给你保送指标!”
叶薇也凑了个热闹:“孩子,来读我的研究生吧,我带你。”
李朝阳一拍桌子:“抢什么抢!这孩子我来带,你们谁敢和我抢,我跟谁急!”
会议室突然有点乱,教授委员会的成员都是建筑系的资深专家、教授,在外面个个德高望重,没想到关起门来吵得像一群小孩子。
肖强大声道:“好了,关于研究生的保送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如果没有就让学生离开。”
岳霖平时话不多、性格柔和,但心思极为细腻,他冷眼旁观,场上九位教授,估计除了李朝阳和叶薇之外,其余七位都有人打过招呼,多半会将免修指标投给谷穗和欧阳旭,盛子越落选的结果显而易见。
岳霖将手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叩了叩,发出清脆的“嗒!嗒!嗒!”之音。
教授们都安静下来,将目光投注在一把手身上。
“盛子越同学,这次的免修指标只有两个。三选二的结果可能你能上,也可能你上不了,明天将宣布面试结果,请你耐心等待。你的优秀有目共睹,在座的教授们都愿意当你未来的研究生导师。提前一年毕业对于学生的成长其实并一定是好事,对不对?”
盛子越算是看出来了,会议室的教授们分成了三派——
第一派以肖强为首,坚定的权力派,宁可颠倒黑白也要维护他的特权;
第二派以李朝阳为首,坚定的学者派,坚持真理、埋着头做学问、反感特权;
第三派以岳霖为首,属于中间派,有知识分子的良知、教书育人的热情,但翅膀被密密交织关系网束缚,无法自由飞翔。
能不能提前一年毕业,她其实并不在意,可是盛子越就是不乐意特权阶段将魔爪伸进高校这个象牙塔,搅混了原本清冽的一池水。
说到使用特权,难道我就不会吗?
盛子越站在会议室,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她仿佛成为一个发光体,四周镀了一道银边。
“各位老师,我不知道你们评定免修指标的标准是什么。如果是比作品,我有信心比前面两位同学更佳;如果是比入学成绩,我也能略胜一筹;如果比的是师门与背景……”
她环顾一圈,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比他们强呢。”
肖强没有想到盛子越胆子这么大,竟敢在九位教授面前侃侃而谈。看她笑容里带着淡淡的讥讽,似乎在嘲笑建筑系的领导层:你们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你们这是以权谋私!
肖强被她说得面皮通红,一拍桌子,喝斥道:“让你说话了吗?这里都是系部教授,免修指标的评定结果还没有出来,你就敢质问我们的标准!”
贾辉走到盛子越身边,低声提醒:“盛子越同学,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赶紧离开吧。”
肖强冷冷一笑:“小小县城来的学生,也敢说有师门有背景!胡吹什么大气——”
他的最后一个字刚说出一半,会议室的大门陡然被人推开。
“哐!”所有教授都吓了一大跳。
一个严肃而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谁说盛子越没有师门?”
另一个声音清越而笃定:“我就是盛子越的背景!”
……
岳霖抬头一看,心里突突地跳,立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罗大师、文校长,你们两尊大佛怎么来了?”
罗莱一身唐装,白发胜雪,站在门口没有动,他板着脸朝盛子越招了招手:“来,徒弟,这里的老爷们说你没有师门,是看不起我这老头子呢。”
文云舟也一脸肃然,面沉如水:“师妹,到我们学校读书多好,绝对不会受任何人欺负。你倒好,非要报什么京都大学!你看这一屋子的教授,为个破免修指标争来抢去,丢脸!”
所有的教授都站了起来。
开玩笑,罗老爷子在艺术界赫赫有名,有他在,谁敢坐着?
李朝阳教授脸上飞红,激动地冲到罗莱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罗大师,罗大师,您怎么有空来我们学校?我以前曾经旁听过您的课,非常非常仰慕您。”
罗莱嫌弃地甩开手,斜着眼睛看他:“小李啊,你当上教授了?开会只晓得脸红脖子粗地争,半点长进都没有!”
李朝阳连连点头:“您还记得我啊?这这这……是是是,您教训得对!”
岳霖慌着走上前,向罗莱和文云舟伸出手:“盛子越竟然是罗大师的徒弟、文校长的师妹?难怪画得那么好!这么好的人才……竟然舍得送到我们系来,这这这,这是天大的面子啊!怎么一点口风也没漏?”
好歹你们先吱一声儿,也不至于闹出今天这一场乌龙啊。增加一个免修指标也不是难事,对不对?何苦得罪人。
难怪刚才盛子越说未经允许不敢擅报师门,竟然……唉!真不是她吹牛。
罗莱将双手背在身后,没有理睬他。文云舟倒是伸手与他握了握,笑了笑:“我师妹是个纯真简单的人,她生性低调,不愿意靠关系读书。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被欺负得太狠,她都不得告诉我们。”
岳霖感觉脸上被狠狠抡了一巴掌,“啪!”清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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