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看见了病床上的老人,床头牌子上写着她的姓名“容芷兰”,症状写的是“脑出血”。
老人有些消瘦,稀疏的白发有些凌乱,面部轮廓依稀和厉南偃有些相似。
护工看见厉南偃,连忙站了起来:“医生说,容奶奶的情况还不错。”她犹豫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容奶奶突然就激动起来,本来控制得还不错,这次情绪波动太大,血压急剧升高,才会又导致微血管破裂,再次昏迷。”
这个厉南偃已经听主治医师说过了。
他冷着脸问护工:“奶奶是在看电视,然后突然血压升高的?”
护工小心翼翼地点头:“我出去的时候,容奶奶正在看电视。”她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去之前容奶奶好好的,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出了事。
厉南偃:“电视里放的什么?”容奶奶最初发病是在去年冬天,厉南偃放学回来她还好好的,还给厉南偃做了饭。可是厉南偃在院子里练武,听见屋子里有动静,冲进去就看见容奶奶倒在地上,当时容奶奶也是在看电视!
护工茫然:“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新闻啊。”
厉南偃没有什么表情,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他记得,去年冬天奶奶也是在看新闻的时候发病的,这是巧合吗?如果不是,什么样的新闻会让奶奶这种性格温和的人情绪产生剧烈波动?
护工看着厉南偃的眼神带着敬畏。从她知道这单人病房和长期住院治疗的费用都是这个还不成年的男孩子自己挣来的之后,就不敢再小看这个年轻的雇主了。
宁锦听着他们的对话,手指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按住了容奶奶的脉门。一缕细微的灵气从她指尖进入了容奶奶的身体。
第24章 粘人
在厉南偃和护工交流的时候, 宁锦已经控制着灵气在容奶奶体内转了一个圈,对容奶奶的身体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容奶奶的身体状况不太好,除去老年人正常的衰老之外, 还有几处陈年暗伤。当然,如今最严重的就是她头部的微小血管瘤,其中一部分已经破裂, 造成了她脑溢血昏迷的病症。
脑部血管是非常脆弱敏感的, 宁锦也不敢贸然动手, 最好的办法只有采用水磨工夫,慢慢地用灵气滋养修复, 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容奶奶的病因。
她收回手指, 厉南偃也已经从门口走了过来:“等会儿送你回去休息。”他是准备在病房里陪着奶奶的,害怕奶奶晚上再有什么意外。宁锦能主动要求来看奶奶, 厉南偃心里已经很温暖, 并不打算让她也留在医院过夜。
“不。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厉南偃看了宁锦一眼。她是在找理由陪着自己吧?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痛苦?
厉南偃原来没有怎么关注过宁锦,这几天才从宁锦口中听说了她的身世经历。她也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 也和他一样,在这个世间孤单地行走。所以她才会想要靠近他,想要和他相互取暖吧。
“好。”这是单人病房,还有一张床可以给家属陪护使用, 可以让宁锦晚上休息。至于他, 练功这么多年,在沙发上坐着都可以过夜。
十点钟,护士过来检查了容奶奶的身体, 换了药水,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病房的灯也暗了下来。护士说, 今天晚上没事的话,这次危险就过去了。
厉南偃让宁锦去休息,他要守在奶奶床边,随时观察奶奶的情况。
宁锦却让他先去睡会儿,自己替他守着,后半夜再换厉南偃。厉南偃不同意,却还是被宁锦说服了。
“你别急着反对。我知道你习武身体好,但是你现在的状态不佳,需要休息。”
“我只替你看两个小时,你睡两个小时就叫你起来。”
“听话,快睡会儿!”宁锦板下脸来,拽着厉南偃的胳膊把他往陪护床边拖。
厉南偃站在病房中央,定定地看了宁锦一会儿,竟然真的听了她的话,任由她把自己推到床上。他脱了鞋,拉开被子盖住自己,仰面朝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爷爷去世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把那些试图上来瓜分他家财产的人全都砍死的冲动。
就因为他们是外来户,村里落了户口却一直拖着不愿意给他们家分田地。那些平时口口声声感谢爷爷给他们治病的村民,一到开会分田地的时候,就一个个露出了丑陋的嘴脸,谁也不肯同意给他们家分地。
因为队里的田地总数是固定的,多了一家四口来分,每个村民自己的利益都会受到影响。
就因为这个,他们家从来都是花钱买粮食买菜,生活压力大得很,爷爷奶奶的身体都是这样累坏的。
还是这些人,爷爷一去世,他们就一个个挂着假惺惺的嘴脸出现在他们家,这个说是他的三老舅,那个说是他的七姥爷,什么三老姑表姨夫的都出来了。目的只有一个,趁着家里只剩下他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和病弱的奶奶,抢到机会占了他们的家、院子、财物。
厉南偃选择了村里最臭名昭著的那个混子丁五做突破口,在他面前,一刀一刀剥了他驱使来要咬厉南偃的大狗,把丁五吓得坐在地上,尿湿了裤子。
那大狗的惨叫、丁五的哀嚎以及隔壁几个偷看的妇女的转述,才吓住了那些贪婪的丑恶的人。
不过从此之后,他的名声也彻底坏了。那些人在背后用各种话来编排他,厉南偃都不放在心里。他只注重两件事,第一,好好练武,强大自己;第二,努力挣钱,护住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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