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你会解除隐身?”它向路易问道:“等到‘分出胜者之后’你就一定会带走我,还是有可能让我留在王城?”
“我说过,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我现在要带走你,那就必然是你自愿选择的结果。”路易轻轻笑着,仿佛从头到尾的事情他都没有插过手一样。
与此同时,王城的形势就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的热锅,骤然间火势增大,就变得愈演愈烈起来。
黑猫相信王储也一早做过周全的准备,赢面很大,不然也绝不会在第一次杀回王城时让费尔南多措手不及不得不暂时隐遁,但当给两方都给予充足的时间,尤其费尔南多本就在国王的位置上运作过相当长的时间,胜负的天平就开始在两方之间疯狂倾斜。
它在无声处看着杜兰德愈发沉默而阴郁,在白日里僵持的战场中甚至亲自上阵露面指挥,黑猫和无法离开王城,但几乎可以想象到那样的场面。
到有一天夜里,王储负伤回来,黑猫悄悄甩掉路易,自己跟着来到杜兰德的房间。
当他还是王后的时候其实也来过两三次,自认为大概清楚里面的布局,还有杜兰德在居住上的一些习惯。但这次,它却眼睁睁地看着杜兰德在房间中打开了一道暗门。
......你到底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黑猫感到非常抓狂,小王子不论从哪个意义上来说都藏太深了非常糟糕。
暗门内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当进到这里后,黑猫又被极大地震撼了一把。
房间里悬挂着的画像,摆放的一些衣物,使用过的一些东西,甚至翻阅过的书籍......每一样,黑猫都再清楚不过这原本属于谁。
这不都是他的东西!
杜兰德在地毯上站着,对着王后的画像看得出神,但小黑猫看到这一幕只更觉得头皮发麻。
霍华德是过激推,合着你他妈就是个私生饭!
它毫不怀疑如果这个时代也存在等身抱枕这种东西,杜兰德这个不孝子搞不好会订十个八个抱着睡觉!最最夸张的是,其中有些东西显然不是最近的,起码得是一年前就收在这里的,它简直难以想象杜兰德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动了肮脏到难以言喻的心思。
逆子!其心可诛!
黑猫气鼓鼓地走了,恨不能把小王子的脸抓花。
但在它背后的杜兰德,却正在喃喃自语。
“伊迪丝......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带你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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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海港爆发的战斗分出胜负,王储这边先出了事——不因为别的,正因为一个之前被留下的隐患。
尤金袭击了杜兰德。
这场刺杀几乎就发生在黑猫的见证之下,但当它刚刚认出尤金、正为尤金为什么又要成女装打扮伪装潜入王宫而感到奇怪时,尤金锋利的匕首已经指到了王储面前。
一切都发生的是那么快,仿佛只有一滴水落下的时间。在这个瞬间里,黑猫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是停滞住的。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这场刺杀最终以失败告终,也许是尤金到底念及王后会否还挂念王储,一种极端矛盾的心态让他没有发挥出最好的实力,也许是王储确实成长的飞快,实力已经能比肩甚至超过他的“老师”,这个由王后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强塞给他的老师。
当聚集的卫队试图上前将这个刺客就地处决时,王储最终拦住了他们。在高大的穹顶之下、在不知道多少大贵族的注视之中,尤金看向王储,手里的匕首依旧锋利。
“你对不起他。”尤金说道:“他早该杀了你,你不值得他为你做了这么多。”
彼此都心知肚明,指代的对象是谁。
“我知道。”王储的神色依旧平静,站在高一截的台阶上,显得有些高高在上,“我犯了错,我都清楚。”
他犯了错,但仍不知悔改。
也许永远都不会悔改
从异乡而来的刺客就这样被放走,明明几乎差一点就要成功用匕首贯穿王储的咽喉,这样的罪行,却仍被宽恕了。王储脖子上留下的那一道伤口,仿佛是这个刺客留下的,又好像他只是代替另一个人,做出了一件正确的事。
而这一切都被黑猫尽数看在眼里。
“感觉如何?”路易火上浇油一般故意问道:“你的小王储跟你想象的可是一点都不一样,说是个骗子都不为过。就算这样,你以后也想继续留在王宫,跟这样虚伪的人一起生活?”
“......”黑猫沉默了一下。
它能怎么办,它也很绝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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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摩西受实结十诫得发生在山顶,所有盛大的场面都得有与之相配的场景,总不能让两个国王之间的斗争发生在一个牧场不是。和小黑猫猜测的差不多,决战的场景必然是在王宫之中。
从哪里开始,就要从哪里结束。
海港上的战斗愈发僵持,半壁王城几乎都处在炮火之下间或暂时休战的阴霾之下。但在这之中,却有一支队伍,仿佛是充当约谈议和的使者一般,趁夜来到王宫与王储会面,很难说起到底是两方中的什么人先提出这个约谈,但黑猫确定这两个人本人是绝对没有任何和平意识的。
黑猫想起自己曾经有一次和林凌开玩笑,说戴着眼罩的费尔南多像是个海盗船长,但它确实从没想到过这个人真的在海域的海岛上做下过布置,乃至有了今天这一步棋,带着船队再度降临王城时,倒真有些像个气势汹汹的海盗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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