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脑海里的声音越发猖獗,郁源死死安耐着现在就想把这牧师按在椅子上给他传播黑暗教义的冲动,一字一句地说:“我来这里是想获得圣水,能否麻烦您给予我一些?”
“这样。”牧师微笑着,“请您稍等一会儿。”
他施施然转身离开。
有疾病或困扰缠身的人来请求神父赐福过的圣水,以此祈求平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郁源等了没多久,就见神父双手捧着一个小玻璃瓶回来,并郑重地把瓶子递到他的手里。
“谢谢您。”郁源低头接过后攥在手里,实在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来自血族的原始冲动让他越来越想驳斥光明神,随时都想把这瓶子砸碎。
砸了他可就没东西用了。
郁源转头就想走人,但神父拦住了他,“请稍等一下。”
只听神父嘴中默念着什么,接着,在郁源头顶轻轻一点,用手指画了一个字符的造型,这是最简单的赐福仪式。
“光明神在上,愿我们的父保佑你,年轻人。”
神父目光灼灼,郁源攥着瓶子和像是生病的外貌显然是让他误会了什么,“希望你和你的家里人都一切顺利,渡过难关。”
郁源:“......”倒也不必。
黑暗神在上,他作为血族的“父亲”另有其人。
而且他还等着回去用这圣水杀死他的“家里人”。
郁源只得回以一个僵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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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瓶圣水没多少量,得计划好,省着点用。
郁源已经做了三次失败的笔记,并记录好各种情况下血族会受到的影响。
目前已知:血液流失会对血族的实力造成一点点削弱,大蒜的影响更是微乎其微,至于银器......就亲王当时被灼烧过的皮肤来看,恐怕应该就是最有效果的东西。
但他没法直接成功用匕首捅进谁的心脏,必须用别的东西辅助,让对方的实力产生一定程度的下降才行。
圣水就是新的尝试。
这次又转回了兰伯特身上。
郁源先是在调血时滴了一些进去,但兰伯特喝下后给予的评价依旧只是柠檬汁和芹菜盐的比例有问题,并善意地建议郁源加大某些成分的用量。
接着,白天两人在各自的棺材里躺着的时候,郁源在兰伯特的身上浇完剩下的圣水,换来的是兰伯特睁开眼,身上的灼烧痕迹一抹就没了,并把郁源拉到棺材里,“回报”给他一点自己的血液。
最后一次,郁源干脆又硬着头皮去了一趟教堂。
一个血族顶着光明神的注视和满教堂的唱诗声,从牧师手上获得了足有一瓶酒那么多的圣水。
正常人只会索要大概与一瓶香水相当的用量,无非是在祈祷时往额头上抹一点,或者供在家里。但看这个外貌上“病入膏肓”的年轻人,简直像是要转手倒卖一样。
牧师也很奇怪,但还是非常包容地对他说:“光明神在上,我们的父在天上看着,会保佑你。”
道谢后,郁源立马就走,忙着回去杀死“血族的父”。
他这次决定计划得再周密一点。
其实郁源早就能意识到不对劲,兰伯特也好,亲王也罢,如今他想要杀掉两人的企图明显到不能更明显了,但这两个血族不但没有任何防范、对他的行为给予极高程度的包容,甚至还手把手教他怎么下手。
无以为报,只能让谁死的痛快一点了。
郁源十分冷酷无情地想。
——
与此同时。
兰伯特原本已经要把四楼的窗台封上,并在认真考虑把斯摩莱特直接逐出密林城的可行性。
但两人私下进行了一次密会,让兰伯特暂时打消了这个打算,甚至还有些宽容地对四楼房间发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因非常简单:郁源的身体在一天天衰弱,程度越来越深。
如果郁源能够解释清楚,会告诉他们是因为自己头顶的血条数值越来越小,已经变得跟新手村门口的史莱姆怪差不多,防御值也很低。
而在另外两个血族看来,一直查不出原因的病弱,最大的可能是因为诅咒。
但既然是诅咒,不论是怎样的形式,都一定会有解开的方法。
这场会面是由亲王主动提出来的,一反常态地先一步递出橄榄枝,这行为对于他来说勉强到约等于看着兰伯特抱着郁源躺在一个棺材里。
但诅咒这个思路是他先想到的,并十分自负地认为兰伯特根本没有想到这方面。
“......我考虑过。”
鬼宅楼顶,听完斯摩莱特的讲述,兰伯特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你也应该听过别的家族议论过的东西,你跟我同时存在......”
诅咒的形式多种多样,这种以黑暗为倚仗的法术形式在见不得光的各个种族间广为流传。但对于亲近黑暗的血族来说,“背负诅咒”是一个再常见不过的家族问题,几乎每个家族都有与之相关的传说。
几百年前,一度有种玩笑,说一个血族家族有名望与否,简直像是与他们所背负的诅咒数量挂钩。不论是来自人类巫师、狼人甚至于相互间有矛盾的家族,什么都好,背负诅咒而无事,甚至还体现出一个家族的实力。
里斯特家族自然也不例外。
当斯摩莱特偶然给郁源介绍起自己的亲属豪斯·里斯特,前两代的亲王,以及兰伯特向郁源若无其事地提起自己跟斯摩莱特“分工合作”的事情时,其实都少说到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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