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期从领奖台下来，下意识往门外走，站在门口张望半天，却看不到期望中的熟悉面孔。
    他掏出手机，不禁问。
    「你回国了么？」
    「没，还在开会。」
    「开会怎么还有时间聊天。」
    「不想错过你的颁奖典礼。」
    韩子期一怔。
    「你看到了？」
    「当然。下次站在领奖台，记得微笑。」
    「你从哪看到的？」
    「我总有办法。不过，你领完奖就出去，是等我吗？」
    「并没有。」
    才没有等你。
    *
    从外地培训回来第二天，韩子期被凌然叫去餐厅吃饭。
    韩子期坐上车，问道：“林朵呢？”
    “还不都怪你们学校，暑假就被安排到外地学校实习。可明明是暑假，不上课竟然还要跟着做教案培训。”凌然带着火气，“还不允许随便回家，真闲得慌。”
    “所以，然姐你实在无聊，就来骚扰我打发时间吗？”韩子期毫不避讳。
    “哎你小子。”凌然一巴掌拍向韩子期的后脑勺，“有你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姐姐好心带你吃好吃的，你不以德报怨，竟然还说风凉话。”
    “何况，你们家陆听澜不是也在国外，我好心陪你打发时间，你还不谢谢我。”
    韩子期低头蹭了蹭鼻尖，转身系上安全带，“他不才不是我家的。”
    “哟！”凌然指尖卷了卷长发，“看来那个混蛋还没把你搞到手呢？”
    “切，他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还不我呢。”凌然对他竖起大拇指，“挺好，正好折磨折磨那个混蛋，别那么早原谅他，瞧他之前干的那点破事。”
    “我就没打算原谅。”韩子期试图辩解。
    “行行，别跟我说那些，我可没兴趣听你俩的矫□□。”凌然摆了摆手，“先说吃什么吧。”
    凌然插话，“提前说一句，不吃螃蟹，老娘没那个耐心给你剥。”
    *
    两个人坐在一家日式餐厅里，吃到差不多时，凌然接到林朵的电话，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
    韩子期夹起一片刺身，手机正好响起。
    是常珊的电话。
    “珊姐，怎么了？”电话那头还能听到他哥的哭泣声，韩子期心里急，“我哥他出什么事了？”
    “子期，你哥以前工作餐厅的老板，你熟吗？”
    以前韩子期便怀疑过，为什么得知方文宇的罪行后，他爸爸开的饭店会一夜间倒闭，不久便有家新餐厅，以更高的薪酬把他哥请过去。
    即便头脑再简单，也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还可以。”韩子期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忍不住着急，“怎么了？”
    “今天你哥哥去上班，餐厅经理却说，他已经被辞退了。”常珊心急如焚，“之前听你说过，餐厅老板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你看看能不能和老板说说，通融一下。”
    “毕竟，咱们都清楚，你哥哥的厨艺绝对没问题。”
    韩子期捏着额头，“好，珊姐我知道了。你先安慰我哥，让他别担心，过两天就能去上班了。”
    “好，辛苦你了。”
    韩子期挂断电话，凌然已经和林朵联系完，见他满脸愁容，凌然问：“怎么了？”
    韩子期叹气，如实回答，“以前我哥哥一直在他的餐厅工作，最近，他把我哥辞退了。”
    凌然差点被水呛到，咳嗽半天才缓和过来，八卦又兴奋，“你瞧，狗急了还能跳墙呢，他这只饥渴的饿狼，说不定会把你生吞活剥。”
    凌然满脸疼惜地看着他，又给他夹了一片刺身，“小子，你多吃点，省的被他折磨死。”
    韩子期被凌然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哦对了。”凌然又给他夹了一块鹅肝，“为了表示诚意，我建议你现在就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给他。”
    凌然冲他眨眨眼，“毕竟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你越晚找他，他可能会越烦躁，代价会越惨。”
    韩子期虽然并不想做，但还是依言给陆听澜发了消息。
    态度温和又诚恳。
    「老板，您还在国外吗？」
    「嗯。」
    陆听澜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有事？」
    「我哥哥他最近失业了您知道吗？」
    「明天晚上，来我办公室一趟，见面说。」
    「哦。」
    见韩子期不再回消息，凌然问道：“他怎么说？”
    韩子期夹起凌然递来的刺身，放进嘴里，“他让我明天晚上去他办公室。”
    凌然支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小子，记得洗干净点再过去，祝你好运！”
    韩子期用筷子杵着碟子里的鹅肝，弄成碎末以后，再用勺子舀起来，塞进嘴里。
    大不了，就再多亲他几次。
    谁怕谁。
    *
    当天晚上，韩子期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他被迫亲吻了陆听澜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亲到嘴肿，对方才肯放过他。
    韩子期从梦中惊醒，觉得明天再怎样，都不会比这样更惨了。
    直到第二天下班，韩子期敲了敲陆听澜办公室的门。
    助理正在陆听澜身边汇报工作。
    韩子期被安排在沙发座上等了十几分钟，手心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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