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自欺欺人了,单不单身你自己不清楚吗?何必在我这追回那点颜面。”凌然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怎么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出于礼貌,陆听澜忍住不发火,可他实在无法理喻这种女人。
凌然搂着林朵的肩膀,温柔又宠溺,“昨晚你说想吃你们学校门口的馄饨,咱们现在去吃?”
凌然懒得和陆听澜打招呼,拉着林朵的手就往外走。
“不要了,你今天穿这么少,咱们还是找家室内的店吧。”林朵细声细调的。
“没事,你不是给我带衣服了嘛,不冷。或者你想回去吃?我给你做。”
林朵的笑声顺着门外传来,“我的好姐姐,你的厨艺我真不敢恭维,还是我来做吧。”
“那还是吃馄饨吧,你上次切菜弄伤手还没好呢。”
直到两个人的声音,彻底消失在陆听澜的可听范围内,他才觉得安定下来。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山珍海味,也敌不过街角那碗热腾腾的馄饨。
他仍站在原地,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凌然说得没错,他确实独自一人,是个可怜的单身狗。
别人有的,他都没有。
*
曾以为时间可以治愈的伤痛,却没有在岁月的消磨下减缓一星半点。
但好在,它可以减缓痛苦的程度。
那些痛不欲生的过往,都能在时间的缓慢流逝中被抚平。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星期,直播间早已被迫关闭。
韩司君仍处于昏迷状态,但医院来了批新的设备,他哥也被安排在最好的病房。
当初韩子期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哥住院这么久,每个月需要支付的医药费却少得可怜,直到医院给他签署了一份免费治疗协议。
常琦的模拟成绩极为稳定,最近两次考试,分数都超过一类大学五十分左右。
至于李泽然,则要更好一些,几乎每次都能考进年级前十。
常琦看起来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但十几年的相识,他太了解韩子期了,这段孤单的日子,常琦没少给予关心和陪伴。
但对于韩子期来说,想要的永远不是这些。
*
高考顺利结束,一段青春过往,在停笔的那一刻,被画上了句号。
对于韩子期来说,他的青春年少却因为缺失的那部分,让本该光芒万丈的人生变得黯淡无光。
得知陆听澜要结婚的消息后,韩子期再没给他打过电话,更没有微信留过言。
凌晨三点,韩子期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没出息地打开微信联系人。
他指尖来来回回在屏幕滑动,终于点了发送。
「明天毕业晚会,你会来吗?」
「我会上台唱歌。」
「只是以哥哥的身份过来,可以吗?」
「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算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来的,晚安,虽然你可能连消息都看不到。」
*
毕业晚会当天,韩子期抱着吉他坐在操场中间,四下异常安静。
吉他是去年陆听澜让常琦买来的那把,闲暇的时候他拿来学了一些。
所唱的歌曲,是陆听澜生日时,他写下的那首,歌词也是自己填的。
操场前方打着耀眼的白光灯,韩子期只能看到眼前的六弦琴。
他拨弄琴弦,轻轻哼唱起来。
……
一曲终结,所有的回忆都静止在最后的音符上。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就当自己从没拥有过。
因为没有希望,也不会再失望。
过分的思念会让人产生短暂的幻觉,眼前呈现出了不该出现的人,当事人却痴痴的以为那就是现实,深信不疑。
韩子期放下吉他,飞奔到让他产生幻觉的地点,根本空无一人。
自欺欺人,可笑至极。
*
毕业晚会结束后,韩子期参加了班级聚餐。
对于一个难得参加聚会的人,在毕业当天,同学们自然不愿意错过最后的机会。
从第一个主动向韩子期敬酒,他没有拒绝的人开始,同学们便接二连三的与他碰杯,韩子期来者不拒。
“韩大帅别喝了。”常琦终于看不下去,拦住他,“不早了,要不我把你送回去?”
“不回。”韩子期又喝下一杯同学敬来的酒。
回家做什么,家里又没人等他。
常琦挠了挠头,苦思冥想,“我等下得陪小矮子去他爸妈那?要不你陪我去一趟?”
常琦不想把他留在这里发泄喝酒。
韩子期已经出现醉酒状态,“我去干什么,当你们电灯泡吗?还是你们在影射我单身?”
这根本不是清醒时的韩子期应该说出的话,常琦一把将他扶起来,“走,咱先回去。”
“放开!”韩子期从他手中扯出来。
“哎哎,常琦你干嘛啊?”班长站起来张罗道:“韩学霸好不容易给面子,过了今天,再见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今天可要好好珍惜最后的中学时光。”
“就是就是,玩一会儿再走嘛!你问我答游戏刚轮到韩子期,可不能为了逃避回答就当逃兵。”
“对对对,就是。”班长指了指坐在韩子期另一侧的女生,“小牡丹,你快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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