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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发的厂长极力邀请两人品尝。
    他用最普通不过的玻璃杯,为景玉接了杯还冒着气泡的鲜酿啤酒。
    景玉小心翼翼地接过,说了声谢谢。
    啤酒有着更加丰富的泡沫,味道微辣,景玉尝了口,有着惊人的爽口感,气味芳香、醇厚,好像有葡萄果汁也一并顺着喉咙,落入胃中,腾起一片温柔的麦芽香气,柔滑润口,细细回味,嘴唇上仿佛也有麦芽的淡淡焦香味道。
    “饮用这款啤酒的话,还可以搭配丁香或者香蕉——喔,千万不要搭配柠檬,”厂长说,“那个味道太糟糕了,会破坏掉完美的泡沫。”
    克劳斯并未做出评价。
    他只稍稍向景玉点头,表示他认为这款啤酒的味道还不错。
    这令景玉更加开心。
    她虽然是喝着青岛啤酒长大,但对德国啤酒的了解,并不如克劳斯。
    能得到克劳斯的肯定,对于她来说,意味着这款啤酒选对了。
    回法兰克福的车上,景玉也没有闲着,她埋头计算着厂长报出来的价格,计算着这款啤酒的基本利润——想要推广出去,包装是一定要更换的。
    这家啤酒厂还是传统的家庭经营式,在大型酿造厂的挤压下艰难地活下来。
    景玉埋头计算了回成本,眼睛有点痛,她放下笔,一眼对上了克劳斯的视线。
    克劳斯宽容地看着她:“算完了?”
    景玉:“嗯。”
    “很好,”克劳斯波澜不惊,“那我们现在来谈谈刚才的事情。”
    景玉:“嗯?”
    克劳斯终于把她那装着500欧现金的铂金包归还,景玉小心翼翼接过来,宝贝一样地捧着包检查了遍,并决定今后再也不背了。
    这么贵的东西,还是得好好地收着,留着以后拍卖。
    真要是弄个划痕,该贬值了。
    克劳斯向她确认:“你很喜欢包?”
    “啊,不,您是想送我礼物吗?”景玉将包放好,眨了眨眼睛,“先生,其实,我还很喜欢小动物。”
    这个富有爱心、朴素无华的答案令克劳斯微微一顿:“嗯?”
    “比如说什么宝马,悍马,布加迪威龙,”景玉乖乖巧巧地坐着,“您随意送,我不挑。”
    克劳斯沉默两秒。
    他礼貌询问景玉:“等下车后,请问你介意我抽一支烟吗?”
    景玉温顺回应:“先生,只要您愿意送,别说抽烟,抽鞭炮都行。”
    下车后,克劳斯并没有抽烟,而是新开了一瓶鱼子酱。
    仔仔细细教导完某叛逆期的龙后,克劳斯又拿温暖的浴巾将她裹住,抱在怀里。
    手臂压着她的头发,克劳斯问:“知道错了吗?”
    景玉听着他的心跳,手指能摸到他金色的发、眉毛,睫毛,绿色眼睛。
    她老老实实:“知道了。”
    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
    调皮、傲娇、叛逆的小孩子。
    克劳斯再度确认景玉的这个特性。
    而对于景玉来说,在不被罚款的情况下,违背克劳斯的要求也是极为有趣的一件事情。
    毕竟之前两人开诚布公地谈过彼此的雷区和事项,在不触碰高压线的情况下,景玉很乐意在规则的边缘大鹏展翅。
    对于景玉来说,绝对服从这件事情实在太无聊了。
    她喜欢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试探、确认克劳斯的控制欲和能力。
    这种不停试探并得到反馈的相处方式会让她感觉到更有活力。
    傍晚时分,一直为埃森家族服务的裁缝上门,为克劳斯测量精细的尺寸,好为他订制新的衬衫和裤子。
    裁缝先生名字叫做劳伦斯,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有着一半英国血统——这点很明显,可以通过他危险的发际线进行验证。
    他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话时语速很缓慢、清晰,就像英语六级听力中的播音员。
    与景玉那满满当当、充满着各大品牌新季的衣帽间不同,克劳斯先生的衣服颜色大多是些暗色,每一件都有裁缝订制,埃森家族拥有着固定聘请的裁缝。
    这些裁缝先生世代从事这个行业,只为埃森家族提供私人订制服务。
    景玉第一次见“量体裁衣”,毕竟先前没有接触过。
    她饶有兴致地站在旁边看热闹,却冷不丁与克劳斯对上视线。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伸长胳膊,皮带束缚着腰肢,西装裤中线锋利,身材高大。
    视线与景玉相对,克劳斯忽然笑了,朝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过来,你帮我量。”
    景玉:“啊???”
    裁缝先生犹疑不决:“先生?”
    “免得下次迷路,连我身高体重都说不出,”克劳斯看着景玉,慢慢地说,“亲手量,或许能让龙的小脑袋记得更清楚。”
    话都说到这里,景玉只好上了。
    她一手拎着尺子,碍于身体限制,请克劳斯先生捏住尺子另一头,她蹲下去,为克劳斯先生测量腿的长度。
    克劳斯低头,看到景玉蹲下身体,黑色的头发垂下来,露出纤细如玉的一截脖颈。
    她努力地拿尺子往下测量,合在一起,盯着上面的数值,报出:“48英寸。”
    景玉在心里默默算了下厘米。
    天,克劳斯的先生的所有腿都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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