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许望置若未闻,饺子馅腻味,关他什么事?
晚上祝也先回到寝室,徐嘉懿在社团排舞,快十点才回来。一进门,满头热汗,徐嘉懿先洗了把脸,然后问祝也:“那个大会有意思吗?”
祝也:“他们讨论的专业性太强,不是内行人听不懂。不过看他们观点不同的人辩论还挺有意思。”
“打起来打起来!”徐嘉懿最爱看热闹。她想起什么,用肩膀搡了下祝也,挤眉弄眼说:“你去这个人工智能大会,不会是因为周许望在吧?我听陆临川说他也有论文要作报告,很牛的。”
“不是。”
“真不是?”
“……真的。”
她去当志愿者确实不是因为周许望在,她甚至不知道他在,但确实是因为周许望。因为和他有关,她想了解,所以就报名去了。
周许望把祝也送回寝室,在楼下接到许一迪电话,说周老爷子明天下午的飞机走,让他今晚回家。
吃下二十个饺子,周许望在家里又陪吃一顿,真撑着了。饭后在院子里散步,周宝生缠着问他贝壳手串有没有送给祝也,是不是忘记了。
她眼睛瞪得圆鼓鼓,好像但凡周许望说个“我忘了”,她就要生气愤怒委屈,一点都没把她放在心上。周许望只好撒个善意的谎,说已经送了,不过还没拍照,承诺改天一定补上照片。
耳边响起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周许望循着声源望向顶楼露台,周宝生满脸崇拜:“太爷爷也上过小提琴课吗?比我拉得好听多了。”
走到露台,周老爷子刚拉完一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周许望说:“怎么想起拉这首歌了?”
“今天去公园看见大雁南飞了。”周老爷子头发花白,精神倒是矍铄,乐呵说:“以前年轻的时候,每年大雁南飞,你奶奶就喜欢哼这歌儿欢迎大雁。”
周老爷子低眼瞅着后院:“今年院子里的木芙蓉没开好,你奶奶在那边要是知道,又该急得整晚睡不着,非得去庙里多烧两柱香,怕是兆头不好。”
“说不定奶奶早去投了胎,现在都能当你曾孙女了。”周许望专捡着老爷子不爱听的话说。
周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拿琴弓作势抽他:“你奶奶说了要等我,就不会食言。”
周许望闪身避开,笑:“给你添点香火钱,放在你房间桌上了。”
“还是以前那个愿儿?”
“嗯。”
周老爷子收拾好小提琴,扫几眼周许望,搞不懂,他们周家怎么出了个对长寿这么执着的种。
周老爷子刚下楼,周宝生忽然从背后钻出来,义正辞严:“舅舅你也迷信!”
周许望说:“你不迷信,那你怎么不敢晚上自己上厕所?”
“因为我怕鬼!”周宝生理直气壮。
周许望懒得和小学生打嘴仗,伸手把周宝生的波波头摸乱。
望天出神,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给周老爷子香火钱、托他许愿祈福的时候,问过:“爷爷,你真的相信有‘佛祖保佑’吗?”
周老爷子研究一辈子理论物理,没给回答,只道:“‘相信’这个词精妙在于,‘认为’需要给出依据,但‘相信’不需要证实它一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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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一共举办四天,祝也第二天去,工作量比第一天砍半。本专业学生还能听点学术前沿,非专业的大多就听个热闹。
下午散会的时候,赵宇主动找过来,好奇问:“今天周许望没来?”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祝也收好东西,想了想,说,“谢谢你昨天捡到我的钥匙扣,不过下次可以直接还给我,给别人的话,别人可能也会不方便。”
赵宇大方一笑:“不好意思,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被他道歉,祝也莫名生出的防备卸下一截,说:“没有,很谢谢你。”
小跑到电梯间,电梯刚好停在这层,门却已经要合上。祝也正遗憾慢了一步,门又缓缓打开了。
给祝也按开门键的也是个志愿者,没记错,好像叫李柏崇,新大金融系。祝也对他有点印象,因为小学妹天天说他很帅,长得像柏原崇。
“谢谢。”祝也说。
“没事。”
回到学校,徐嘉懿晚上在食堂三楼请客吃饭,庆祝她恋爱半年。祝也到的时候桌上已经坐满半圈,徐嘉懿招呼她到她旁边坐下。
等菜上桌,谢易行今天好不容易早早下个班,结果有别人缺席了。他问陆临川:“周许望干嘛去了今天?刚给他发消息也没回,我本来还有点算法上的问题想当面问问。”
陆临川刚刚在和徐嘉懿咬耳朵,没听清谢易行说了什么:“你刚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谢易行摆摆手,想来问他还不如问个肯定知道的,改问祝也,“祝学妹,你知道周许望今天去干嘛了吗?”
祝也想起刚刷到周许望的朋友圈,说:“他爷爷今天回嘉城,本来是下午的机票,好像因为意外改签到晚上了,现在在机场回来的路上。”
她又补一句:“他刚发的朋友圈,你可以看他朋友圈。”
“行啊。”谢易行伸过手来,揶揄,“那我能借你手机看看不?”
祝也困惑,谢易行看她是真不知道,划拉划拉手机递到她面前,一语道破:“周许望朋友圈就是专门发给你看的,你让我看他朋友圈,我不借你的手机看,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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