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也仿若抱了个刺猬被刺到一样,放开周许望,整个人往后退。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太明显,暧昧的气氛顿时跌落到冰点。
周许望翻身下床,看祝也像是受惊了,本来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手到一半又停住了,收回来揣进裤兜里,说:“你睡床上,我去睡沙发。”
“你可以去冲个澡,我帮你找了套我没穿过的T恤和裤子,放已经放在浴室了,还有……”
她脸皮那么薄,说他买了卫生巾一并放在袋子里她估计又要不自在,周许望话风一转,说:“还有你的手机、书包和蛋黄酥,我放在柜子里。”
周许望走到房间门口,把门打上反锁。
祝也手插.进头发里,有点懊恼,自己好像刚刚让他尴尬了。走到周许望面前,她说:“刚刚……不好意思。”
周许望没回,说完好像更尴尬了,祝也觉得自己不如刚刚跳窗走了。
过了两秒,周许望轻声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女孩子该要有安全意识,你做的很好。”
他顺便把自己也划入了“不安全”的范围。
祝也默了默,换了个话题:“床很大,我们可以一个人睡一边。”
周许望借了几分月色,仔细注视着祝也脸上的神情,没瞧出一丝一毫的绮思,是真拿他当圣人了。
“不用。”周许望说,“我怕你把持不住自己。”
“……”
进浴室,周许望把纸袋放在洗手台上。祝也一眼看到了袋子里的卫生巾,她随即转头看向浴室紧闭的门,他怎么会知道?
洗完澡,祝也说不上来地心绪纷乱,没睡着觉,闭眼失眠到了天亮。
祝也早上还要去颐园上课,这个点许一迪还没醒,周老爷子在后院喂锦鲤,周许望带着祝也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车把人送到了颐园。
在便利店买了两杯速溶咖啡吊精神,祝也上午给周宝生上课,到课间休息,阿姨端来杯水和一板胶囊一并给她,说:“小祝老师你发烧了?小周刚打电话来说提醒你吃退烧药,记得吃哦。”
中午和下午,又同样地提醒两遍。阿姨笑容意味深长:“小周还挺会关心人的嘛。”
下午下班,祝也头痛欲裂,直接打了辆车回学校,到寝室就上床补觉,一觉睡起来已经晚上十点了。
烧已经退了,只是还有点咳嗽,祝也没吃晚饭有点饿,翻出一罐半个月前买的八宝粥喝下肚果腹。
洗完澡换了身衣服,祝也这会儿才碰手机,看到祝海城晚上八点给她发消息,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别的事只字没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祝也没回,直接把祝海城的微信删了。
站在阳台吹晚风,良久,手机陡地直震,打开看,是周许望打来的电话。
按下接通,电话对面的周许望说:“在寝室吗?我在楼下。”
祝也下楼,远远看到周许望站在路灯下,懒洋洋地半倚路灯杆,手抄在裤兜里,嘴角带着点惬意闲适的弧度。
走近了,闻到一阵酒味:“你喝酒了?”
“嗯。”周许望说,“今晚陆临川过生日,喝了点。”
周许望又从裤兜里摸出五六颗椰子糖,递给祝也。这是吃饭的时候桌上送的糖,他吃了一颗,感觉祝也会喜欢,就抓了一把。
祝也在周许望催促地目光下拆了颗含进嘴里,确实很甜,尤其是椰子的香味,纯正浓厚。
“谢谢。”她含着糖说。
周许望哼地笑笑,一只手摸自己额头,另一只手量祝也的额头温度:“好像退烧了。”
他收回了手,祝也莫名对肢体接触变得敏感起来,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点距离。
“后面有车。”周许望伸手又把人一把拉回来。
回头看,祝也身后确实开过去了辆自行车,不过离人至少还有两米远,前后左右怎么摔都摔不到她这来。但周许望有张嘴,他说危险就危险。
祝也忽地问:“最近谢易行呢?在忙吗?”
怎么想到他了?周许望说:“他实习以后哪天不忙,只有很忙和非常忙的区别。”
“走走么。”周许望话题一转。
“去哪走?”
“直走。”
两人并肩慢步,走了段路,周许望侧弯下身到祝也耳边说:“祝也,你这个表情别人会以为我在你身上绑了两排定.时.炸.弹威胁你出来跟我散步。”
从凌晨失眠开始,祝也心里一直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和闷,她刚被周许望说得笑了,坏心情一并消失。
“我脸色有这么差吗?”
“要不是你长得漂亮,看起来没那么恐怖,警察局电话早被打爆了。”
祝也轻声笑,余光看向周许望,他肩背挺拔,目视前方,喝了酒以后好像更轻松、也更恣意了。
周许望酒后发汗,走了会儿热了,在路边的长椅坐下休息。
天上星星点点,眺目远望,心情逐渐获得宁静。
“在看什么?”周许望问。
“星星。”
半分钟后,祝也偏过头,被周许望近在咫尺的脸吓到呼吸一滞。他恶作剧成功般地笑笑,呼出酒气,喷在她脸上还是温热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周许望嘴角翘翘,语气有点小骄傲,像是哥伦布第一个发现了新大陆,说,“你眼睛里有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