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凡事皆可商量,”谢承允回了她一个眼神,后面半句“看你表现”也同样没有说出口来。
可惜暮语看不懂。
不过暮语体谅他近来劳累,还是颇为熟练地帮王爷解了外衫的衣扣,后又将他的腰封解下,而后双手环上他的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软软糯糯地唤了声:“夫君。”
见谢承允不甚满意,暮语又将小脸往他身上连蹭了几下。谢承允仍站在原地,用一副“就这?”的表情看着她。
果然夫君的胃口都是被慢慢喂大的,暮语不服,抽回双手,一副受气包的表情,而后趁其不备,偷偷向他手臂下挠去,王爷怕痒,别人不知,她可是清楚的很。
谢承允被她逗笑,胆子肥了,敢戏弄到他头上来了,谢承允出力将她打横抱起,抬脚往床榻走去,暮语身子突然腾空,下意识地便勾着谢承允的脖颈,一直到床榻边上,才羞红着一张脸道:“夫君,小日子来了。”语气中满是歉疚,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刚才谢承允的眼神是何意。
谢承允眉头轻蹙,暮语以为他心情不悦,略有些讨好道:“两日,再过两日就行。”
“你的小日子似乎又推迟了。”
“夫君记得?”暮语诧异,就是连她自己有时候都记不清。
谢承允颔首:“足足推迟了半个月。”
“看来云山寺的签文并不灵验。”暮语有些负气。
来小日子不仅意味着今日这事不行,还意味着她先前在云山寺所求心愿没有达成。
“许是回了上京,水土不服的缘故,无妨,”谢承允轻抚了一下她额角的碎发,柔声道,“往后慢慢调理便是。”
暮语倚在他的胸前,似在和自己生闷气般,不回话。
“届时我会同你一起入宫,春日宴所邀都是女眷,本王不宜直接露面,到时再寻个其他由头入宫便是。”
“本王也会派其他暗卫跟着,你只记得别喝酒便是,一口都别喝。”
暮语闷闷点头。
看她这副愧疚又自责的模样,谢承允不免又有些心疼,想了想又道:“昨日本王已飞鸽传书去了云州,让张岳着手安排人送暮遥她们回京,想来此时她们已收到消息了,不日之后便可返回侯府了。”
暮语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竟是直接坐直了身子,眼神也从无精打采而变得无比清明。
谢承允:“……”
明明是他没吃到放在口边的肉,此时仍觉得肚子里一团火苗乱窜,怎么反倒还要安慰起暮语来了。
暮语心情好了,却见谢承允黑沉着一张脸,便又主动贴到他身上,娇声说了句“夫君真好。”
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但偏偏最简单的招数却最有用,谢承允闻言心中火气降了大半,用掌风吹熄烛灯说了句“睡吧。”
刚才还是暖灯四溢的房间,骤然之间变得昏暗,暮语小胆又壮了起来,今晚的心情接连起伏了几次,眼下终是舒展开了,夫君那么好,又怎么忍心看他不开心呢,故而暮语的一双小手又攀上了他的肩头。
“别闹,睡了。”
“夫君这般憋闷能睡得着吗?”暮语娇声道。
若不是夜色遮掩,暮语此时定能看清他的脸色比黑夜还黑。
不能,又如何?
“我早先看了那本‘武功秘籍’,上面写着,就算是小日子来了,也有其他法子可以解闷的。”
谢承允脸色又黑了几分,他自是知道暮语所言何意,偏偏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丝毫不显放浪,反倒透着几分真诚,好似他才是那恶人一般。
只言片语便将他好不容易压下的心火又重新点燃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只听见暮语小手在他胸口摩挲的声音,而后谢承允低低“嗯”了一声。
月色如水,倾泻床头,照在暮语至纯至-欲此时又微微泛红的小脸上,今夜没有女子的娇啼声,只余下男子粗重的低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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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南安王府。
暮遥前几日收到了上京送来的银票,帮着王府打理好捐银一事,又特找了时间叫紫陌陪自己去了一趟月牙村,这些时日她在云中住下,已慢慢习惯了这里的气候、风土人情,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
近日闲来无事,她在府上做了些针线绣品,后又和紫陌去茶楼里听了会先生说书,回到王府中便遇上了前来送信的张岳。
“暮姑娘,王爷传信前来,说王妃想念家姐,命张某不日派人护送你们返回上京。”
“军中事务繁忙,王爷又不在云州,张某便不随你们一道北上了,不过我会加派人手一路护送,暮姑娘不必担心。”
“多谢张将军这些日子来的照顾。”暮遥对他微微一福身,攥在手中她一早绣好的荷包犹豫再三之后,却还是没敢拿出来。
在云州的这些日子,张岳对她的用心她自是能感受的到,隔三差五的嘘寒问暖,送礼送药,还有先前在青山寺时他对自己的出手相助,这些暮遥都记在心里,但云州与上京之间始终隔着千山万水,两人终不是一路人。
她亲手绣的荷包,里面还装了她从寺庙所求来的平安符,虽只是出于感激,但她怕让张岳误会。既是没有结果的事情,便不要多生事端了,故而思虑再三之后,暮遥又悄悄把荷包塞回了袖中,对着张岳道了声谢后,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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