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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观察几天才发现。
    其实沈屹白的好并非只针对她,他对班里每个人都很好。
    这个认知让闻清有些沮丧。
    讲台上,数学老师唾沫横飞地向一代代学子传授着“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这一至理名言。
    闻清却完全没心思听。
    她撑着下颌看向窗外。
    外面阳光明媚,丫杈树叶之间摇曳着破碎耀眼的光斑。蝉鸣声不再,金桂飘香,溢满校园。
    眨眼间,已经秋天了呢。
    距离她离开姜山,也已经快四个月了。
    不知道爷爷奶奶怎么样了。
    她突然有点想他们了。
    要不…这个周末,找个时间回去偷偷看看他们吧?
    到时候还能跟长生讲讲沈屹白的事,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
    闻清默默地想。
    沈屹白落在黑板上的目光,不知何时,缓缓投到了闻清身上。
    他看着小姑娘怔怔出神的背影,目光在她的发,她的耳,她的每一处上略过,悄然捏紧笔尖。
    数学老师余光一扫,注意到心不在焉的两人。
    他推推眼镜,叫道:“闻清,刚刚我说到哪了?”
    闻清冷不丁被点名,慌乱站起身。
    她脑子一片空白,满目无措。
    这时,身后传来少年温润的声音:“13题,三角函数。”
    闻清连忙依言回答。
    数学老师瞥了眼沈屹白,面无表情地跟闻清说:“我知道你数学很好,但是下回上课别开小差。”
    “好、好的。”闻清红着脸坐下,再不敢看窗外了。
    她想给沈屹白传“小纸条”,感谢他帮助自己。
    但是想起数学老师的表情,又蔫蔫打消这个念头。
    她勉强打起精神,转而唰唰抄着数学老师黑板上的板书。
    没一会,笔记抄完了,老师也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于是闻清又走神了。
    她怔怔盯着自己写满解题思路的作业本,0.5黑色水笔在一串串公式后面戳下好几个黑色点点。
    最后,魔怔似的,一笔一划地在上面落下“沈屹白”这个被她反复默念了许多遍的名字。
    沈屹白…
    沈屹白…
    沈屹白。
    闻清一笔一划非常认真地写下这三个字。
    心底的幼树疯狂抽长,不过眨眼间,枝繁叶茂,绿树成荫。
    周六。
    闻清买了张车票偷回姜山。
    老式绿皮火车票缓缓行驶在空旷的原野上。
    闻清抱着书包,撑着下颌,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
    倏尔,在进入隧道的刹那,她突然看见透明玻璃上倒影出一个身穿黑衣黑裤,头戴黑色棒球帽的高大清瘦男声从过道上经过。
    他的身形特别像一个人。
    闻清猛地起身,转头看去。
    恰在这时,几个端着泡面来打热水的民工涌来。
    过道拥堵,人头攒动,闻清的视线被遮挡住。
    好不容易等人群散去,逼仄的过道上空荡荡的,早就已经没了刚刚那个少年的身影。
    闻清失魂落魄地重新坐到位置上。
    她揉揉眼睛,心想自己大概真的疯了。
    刚刚恍惚间竟然看到了沈屹白。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
    而且还是坐这种又老又破的绿皮火车。
    她叹息着想。
    大街上类似黑衣黑帽装扮的男生实在太多了。
    她近几年不知道都遇到多少个类似的男生了,但是刚刚怎么会疯魔地以为他就是沈屹白呢?
    闻清重新转头看向窗外。
    车厢里嘈杂阵阵,车身晃荡,车厢末尾,电子屏幕上显示卫生间使用情况的灰色小人突然变红。
    黑衣少年急促地将卫生间的门从里面反锁住。
    狭窄幽闭空间里弥漫着腥臭难闻的味道,但他却无暇顾及。
    他只轻喘着倚在门板上。
    突然,裤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上的“舒姚”二字,嘴角微抿。
    下一瞬,他接通电话。
    “喂。”
    嗓音微凉,寒意彻骨。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少年棒球帽遮挡下的嘴角扯起一抹讥诮的凉薄弧度。
    “舒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都跟她什么。你知道的,我耐心不是很好,再有下次…呵。”
    不给对方诡辩的机会。
    少年说完之后,干净利落地掐断电话。
    而后下颌微抬,精致深邃的眉眼逐渐暴露在空气之中。
    赫然就是沈屹白。
    只是与平时温柔清润的气质不同,在这没人环境下的他,眉眼凛冽的可怕,像是粹了寒冰似的。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打开水龙头,胡乱掬一捧抹了脸。
    接着结实有力的小臂撑着洗手台,在想刚刚那一幕。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那时候她不认识他,看见就看见了。
    但现在他们是认识的,所以每一步都要更加小心才行。
    万一要是让她知道……
    沈屹白垂眸,抚过手腕上那条黑红色的编织手绳。
    眉眼间冰封的寒雪顿时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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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绿皮火车上下来时,闻清抱着书包有些茫然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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