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法医验尸报告里的子弹上刻着一个骷髅记号。
西市警方查到了这颗子弹的来历,是渝江当年轰动一时的杀手组织中其中一个在逃杀手的记号。
孔副局记得当年这个组织在被捕获的过程中击杀了一名特警,而这个人至今未被抓获,案情牵扯到了渝江,牵扯到了特警支队,自然要与之联系。
李且也是在看到那颗子弹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子弹上的骷髅记号,不是寻常的骷髅头,这个骷髅头是笑着的,更显诡异恐怖。
跟当年江轲身上取出来的子弹一模一样,而其他被抓获的几个人的子弹是没有这个记号的,它是独属于那个人。
那天李且立在特警队的操场上站了大半宿,手里捏着一颗印有笑脸骷髅头的子弹,抬头望着满天星辰。
他的大拇指就着食指将子弹往上空一抛,子弹的光亮与最亮的那颗心遥相呼应。
随即落下,被李且在半空中反手一接,握于手中,指骨在暗色里渐渐泛白。
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天际最亮的那颗星,说:“快五年了,他终于出现了。”
……
西市公安局会议室的警察们鱼贯而出,三三两两说着话,神色不明。
顶楼天台两个一身黑的男人长身而立,高大颀长的身姿,光是看个背影都让人挪不开眼。
黄昏落日,天边的火烧云烧的正浓,大片大片的红淹没了湛湛清空。
远山苍翠,黑夜将至。
蒋烈丢了颗口香糖在嘴里,顺手递给李且。
李且接过来,抖了颗出来,丢回给蒋烈,问:“不抽烟改吃这个了?”
“媳妇儿不喜欢。”蒋烈似是想到了什么,蓦地一笑,又问,“你好像也不抽。”
李且嚼着口香糖,浓浓的清凉薄荷味在舌头上蔓延开来,一路顺到喉咙。
他勾唇一笑:“啊,媳妇儿不喜欢。”
蒋烈“啧啧”两声:“我跟我媳妇儿那是合法了,你合法了嘛你,好意思喊。”
“得,你那合法用的也不光彩不是。”
“嘿,我说你这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不是你开的头。”
蒋烈:“你家小文跟你闹没?”
李且单手抄兜,摸着兜里的平安福格外定心:“没。怎么了,嫂子跟你闹了?”
蒋烈有些羡慕地看向李且:“说我这次要再失踪,她就带着儿子改嫁。”
李且蓦地想起文诗月其实也说过类似的话,笑意渐浓:“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
“你家小文性格温柔,我家那个……”蒋烈说着笑了起来,“能跟我玩菜刀。”
李且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边,火烧云渐渐退却,却仿若露出了一张姑娘美丽的笑脸。
是很温柔,尤其是在床上,柔的他能把命都交代给她。
说起来,想她了。
李且说了声“走了”,转身大步阔腿地离开。
身后的蒋烈莫名其妙地问:“哪儿去?”
回答他的是空旷的回声:“要手机,给我媳妇儿打电话。”
蒋烈肉麻地“呵呵”摇头,也紧随其后。
……
文诗月还是每天三点一线,除了偶尔休息跟周芊和谢语涵吃吃饭,逛逛街,也没什么特别。
但是也有特别的,就是特别想李且。
尤其是谢语涵提起她家孟白元时,两个正在咖啡厅喝下午茶喝的一起唉声叹气,心里想的全是自己的男人。
算算时间,距离上一次李且跟她联系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再往前推就是他离开渝江的那天晚上给她来了个电话报平安。
一个多月过去了,两人就联系了两次。
后天就是他生日了,想到去年他还说希望今年女朋友陪他过。
女朋友倒是想,可他人呢。
“哎,反正就这样,咱们选择了他们,这心态就得好,既选之则安之。”
谢语涵说着倏然眉头一蹙,胸腔阵阵憋得慌,捂着胸口半天,有些干呕。
文诗月麻烦服务员给一杯热水,摸起纸巾递给谢语涵,看她这样子不由得问:“你这是……有了?”
谢语涵接过纸巾:“嗯。”
“什么时候?”文诗月开心地笑了起来,“孟白元知道吗?”
谢语涵摇摇头:“上个月刚测出来,他就出任务,不想让他担心,就没说。”
文诗月理解谢语涵,他们人在外,不应该让他们时刻记挂着她们,分心就不好了。
“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也不错。”文诗月说。
服务员端来一杯热水,谢语涵道了谢,喝了一口,看向文诗月:“你跟李且也抓紧啊,咱们打亲家。”
“那要是你是女儿我是儿子怎么办?”文诗月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提前进入了李太太的角色,跟谢语涵聊起了儿女的事,“姐弟恋啊?”
“姐弟恋怎么了?”谢语涵笑,“弟弟才香。”
“你可别给你老公听着了。”
“嗯,也是。”谢语涵现在当妈了,那什么话都能往外蹦,“他特别能吃醋,在床上把我折腾的骨头都快断了。”
这话题突然就歪了楼,文诗月哭笑不得:“你小声点儿。”
谢语涵:“这有什么的,话说我听我老公说你家那位醋劲儿也不小。那会儿他们二队的队长不是喜欢你嘛,就你在他们队里拍摄那阵。听说李且跟人打篮球专杀他的球,我老公都看傻了,什么时候见过他那么较劲儿的,跟吃错了药似的,都不晓得怎么回事。后来你俩在一起了就真相大白了,掉醋缸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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