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来给你们演示一遍。”宁诚实撸起袖子,露出白白嫩嫩的胳膊,看起来架势很大。
她上前一步,两手握住小树苗的枝干,接着稍稍用力——将刚埋好的帝休树枝从湿润的泥土里拔了出来。
然后在大家迷茫的眼神中,换了个方向,又顺着刚才的孔,插了回去。
“就是这样的了。”
停顿了一会儿,几人同时点点头,“哦。那看起来还是挺简单的。”
“不过……”朱獳抿着嘴,有些困惑,“老大,你确定这对帝休树是件好事儿吗?”
宁诚实笃定地点头,“没错,我家里那棵大帝休树就特别喜欢被翻身,因为这样可以全方位地晒到太阳。”
“哦,好的。”朱獳虽然还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既然有依据,也就不再质疑了,“是要给它每天翻一次是吧?”
虺倒是全程对宁诚实的话深信不疑,“不吧,既然帝休树喜欢被翻身,那咱们就多翻几次呗,满足它,翻久了可能就提前醒了呢。”
“有道理,那咱们就……一天至少翻个三次吧。”
“行。”几人达成了共识,之后每天都得重复将帝休树的小枝丫给拔.出来再调个头,原封不动地埋回去的动作。
只不过大家进行翻身操作的时候一直没有通知其他人,所以谁都不知道,帝休树实际上每天要被拔.出来十来次。
虽然帝休树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甚至那仅有的几片叶子也不坚挺,开始摇摇欲坠了,但大家依然乐此不疲,因为自从种上了帝休树,家里就和谐多了,朱獳和虺同时在家的时候也不吵架了,家中的氛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
在这种和谐的氛围之中,也就再没有人嘲讽朱獳的发际线了,而他自己,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终于幡然醒悟,不想再为自己的秃头而担忧、焦虑。
他要光明正大地、没有心理负担地摘掉帽子。
他很快就想出了解决办法,于是在某一天,朱獳心平气和地直接把自己所有的头发都给剃光了。
这样大家就不会总是下意识地盯着他奇异的发际线了。
现在,大家的目光就分配均匀了。
只是剃光了头之后,虽然有帝休树枝的安抚,但当他照镜子的时候,心里却还是无法自已地泛起了波澜,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翻滚的情绪与眼泪。
大家望着他光秃秃锃亮的脑门,一时都沉默了,举父性情一向温和,且善解人意,过了一会儿先安慰朱獳道:“别多想,其实还是挺好看的。”
“真的吗?”
“对啊,看多了,对这个造型熟悉了,也就习惯了。”
“……”
宁诚实也是个善解人意的老大,不愿意看到小弟因为一个发型陷入意志消沉,于是紧随其后安慰他:“其实刚换了个发型就是这样的啊,过一段时间就会好啦。”
朱獳满怀希望地抬起头,“真的吗?”
宁诚实肯定地点点头,“当然啊,再过一段时间,等你想开了就好啦。”
“……”
虺没说话,因为即使有帝休树发挥作用让他保持心平气和,他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嘲讽之心了。
况且曾经在动物园救火的时候,他还曾经承诺过,自己不会去嘲讽朱獳没有的东西。
显然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话还是可以推翻的。
为了不说出些不可挽回的话,虺只能紧紧地闭着嘴。
从他的神情里,朱獳也能猜到他的想法了,紧闭双眼,蹲下身子,一边留下悔恨的泪水,一边掏出帽子又给戴上了。
宁诚实小心翼翼地也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你要不就,多抹点儿生姜?听说管用。”
头发失意,事业得意。
在朱獳悔恨的情绪中,大家相安无事了一段日子,为了即将开起来的心理诊所,他带着一沓自己刚印好的名片,也一直在小区里转悠。
在这个小区里,养宠物的居民还是不少的,每到傍晚时分,小区的花坛附近就会涌现许多遛狗的人,朱獳看到那些情绪有些不太对劲的小狗,就会上前去搭讪。
他自称能懂宠物的心理,皮肤白皙,长得眉目俊秀,笑脸相对又言辞恳切,所以碰上的不管是男女老少,都对这个小伙子很有好感。
尤其是他常常一句话就能说到点子上,说出小宠物的不对劲来,再跟小宠物交流几个回合,失落的小宠物就又重新变得开朗起来,即使一开始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大家就慢慢接受,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了。
晚上,朱獳正在小区里游走,一位阿姨牵着只小泰迪突然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小朱啊,你也太厉害了吧?”
朱獳记性不错,“张阿姨你好。”
“昨天跟你聊过之后,我家小毛毛回去食欲就正常了,也重新开始亲近我们了,虽然还有点放不开,但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呢。”
朱獳摆摆手,谦虚道:“这倒是没什么,它就是最近因为绝育有点抑郁,所以我告诉它,等过一段时间,想开了就好了,看来它正在想开。不过其实大部分时候,宠物不是心理出现问题,单纯是生理上的问题,那还是得去宠物医院看看医生的。”
“我知道的,就是去了医院,检查没毛病,我们才担心,想着让你试试的,没想到真的管用,你还真懂动物心理,以后有什么问题还能找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