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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诺柔正在跟人打电话。
头顶乌云密布,一颗星都看不到,不知不觉间夜风凉了起来,蟋蟀虫鸣声则小了许多,大城市里连夜灯火通明,即便是凌晨两点来看,也依旧繁华如白昼。
明明身穿足可融入进去的礼服,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却偏偏要避开人群总之一个人躲在一个地方。
“你该不会还在吃那个药吧。”温诺柔刚开口,那边的人便听出了她声音的奇怪。
温诺柔嗯了声,往暗处僻静处走得更深了些。
她解释:“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
闻瑜简直要抓狂:“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你需要治疗,不是自己当医生开药吃,那个药副作用很大!”
知道发货也无用,闻瑜侧躺在沙发上,伸手压着跳的欢快的眉心。
温诺柔轻描淡写地说:“这段时间不大太平,别人都忙,这个时候我说这种事只会让他们分心,何况,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闻瑜恨不得冲到她的面前将她脑子里的水都晃出来。
“我跟你说这事瞒不住,你亲生父母那边肯定会知道。”似乎是想起这人的油盐不进,她又叹了声,想到什么就说了:“对了,墓园那边给我打过电话说了迁坟的事。”
语气里又忍不住带着苛责:“你竟然还留着那个东西?你,你至于吗。”
“你就是为了说这些?”
“哦,还有你让我帮忙的问事也有结果了,那边起先不打算说,后来被我烦的没有办法了就说了。”
闻瑜叹了声手背搭在额头上:“你还记得你们办公室当时有个叫崔文娟的老师吧,她老公是你高中同学,那会儿好像还挺喜欢你的,叫文杰,你还有印象没。”
温诺柔一点印象都没有。
高中那会儿学校三天两头分班,一个学期不到已经分了三波。
她在待人接物上又是从小到大都是缺一根弦,满眼都只有学习,甚至连班里有几个男生都不知道,至于朋友,都是看温诺柔学习好,人品不坏主动凑上来的。
闻瑜也是其中一个。
“不是吧你。”闻瑜简直仰天长叹。
但还是认命的给这位解释说:“那个崔文娟几次找你的麻烦,后来都被你们主任发现,还找她单独谈过话,也是巧了,你领导,哦不是是前领导,他那天跟他对象带着儿子过来,我负责接的诊,就稍微打听了两句。”
闻瑜长吸了一声:“你们学校那栋艺术楼你还记得吧,据说是本地一家电子科技公司捐的,这家公司只是一个企业的子公司,总部在帝都,老板姓段,说是捐这栋楼人家就提了一个要求,说是要让学校这边多关照着你,好像这家公司的老板来头还挺大,你们校长竟然还就点头了,你说可不可笑。”
闻瑜像是不相信似的笑了声,继续说:“据说领导班子都知道你惹不得,那个崔文娟后来被调职好像也是因为经常挑你的麻烦。”
闻瑜奇怪地问:“你怎么认识这么号人物?”
温诺柔已经蹙起了眉,且眉心越蹙越深,她也跟着陷入了深思。
公司总部在帝都,老板还姓段。
答案直接指向一个人。
她抿了抿唇,心里突然一闪而过名为复杂的情绪。
温诺柔实在太专注,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
地面上一个人影渐渐由远及近,隐约能听到一些说话声。
“总之,药你不能再吃了,身体的事抽空跟家里那边说一声。”
痛快话说完后闻瑜又支支吾吾,最终实在是忍不住说:“对了,你弟……温嗣好像被判了,那天碰到你妈,你养母……蓬头垢面的,精神好像不大好了,逢人就说你不孝。”
闻瑜说的隐晦,但温诺柔现在实在不想听这个,她嗯了声,浅浅道:“我知道了。”
心里那口气松出来闻瑜接着说:“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
要挂断电话时闻瑜还在嘟囔:“都停药一年了又突然吃起了药,能让你动摇成这样,是又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她想也不想的说,视线盯着云后朦胧的月亮再看。
说完这三个字温诺柔低下头,本散散的并没有聚光的眼睛忽然微颤,接着所有视线都凝了起来。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向西行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两个人距离很近,温诺柔本能的将他推了一把,自己则因为惯性往后退了两步,没留神踩到一块凹凸不平的砖石上,脚一歪就摔了下去。
身体着地的时候她本能的闷哼出声,下一声痛哼便被她卡在了喉咙里。
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让向西行整个人都呆住了。
毫无身体接触,怎么她就摔了。
但借着微弱的光看着温诺柔夹在砖缝中的鞋子,以及她苍白着脸死死咬住下唇的样子,向西行心里咯噔一声,赶忙蹲了下去凑过去看了看,慌张地问:“你没事吧?”
这话说出口他又恨不得给自己一拳,这哪儿是没事的样子。
温诺柔死死地咬着牙,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有必要这么强忍着吗。
向西行不能理解。
“能站起来吗。”
温诺柔睨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向西行被看的一个心虚,他伸出手轻叹了声:“好了我的错,不应该站在你身后,我扶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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