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下后整片天空都泛着灰蒙,像是要下雨,宴非白看向她侧脸。
“星沂。”
宴星沂很久才应声。
“回去吧。”
“我要等他。”
“快下雨了。”
“没关系。”
“周岩会心疼的。”
“他知道我等他,会更高兴。”
“星沂,你明知道凶多吉少。”
宴星沂并没有看他,声音淡淡的,十分平静:“从前你等着唐晚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有制止过,所以你现在,又凭什么拦着我?”
宴非白拧着眉沉默。
河边的风很大,吹乱她乌黑的发,瘦削的脸和苍白的皮肤在残阳下美得惊心动魄,宴非白注视着她瘦弱的身体,脱下外衣给她披上。
“对不起。”
“跟我回云川,哥哥帮你找。”
“谢谢,不用。”
很快,真的下了雨,雨势来得猛烈而急促,伴随着雷声,雨点落在脸上,宴星沂盯着河面被雨滴砸出来的水洼,忽然跑过去,跳下河。
“星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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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星沂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不是在周岩家,也不是在自己的别墅里,而是在一个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因为记忆好的原因,很快就想起来这是两年前在云川,宴非白庄园里,她的卧室。
睁开眼,她看到一个美丽温婉的姑娘,她怀里有个十分可爱,粉雕玉琢的小孩。
小孩吐着泡泡趴在床边望着她,眼神非常好奇,已经做母亲的温婉姑娘笑着对她说:“好久不见,星沂。”
宴星沂疲倦的闭上眼。
唐晚见她不想说话,抱歉道:“你应该很怪我们吧,对不起。”
“如果觉得对不起,就送我回清远。”
“你不是不知道俞凝已经出现,她会对你出手。”宴非白端着吃的走进来,语气有些冷,唐晚不赞同的对他摇头。
宴非白对于她跳河这件事很生气,让她吃饭的语气不太好,宴星沂被周岩宠坏,现在学不会对谁乖巧,冷淡的别过脸去不理人。
宴非白冷道:“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
宴星沂当时跳河并不是要轻生,而是想到雨水会让河水的水位涨高,担心周岩逃不出来,就想跳下去找。
不过,面对宴非白的讽刺,她并没有逃避,而是反唇相讥,“你好像没资格这么教训我,你难道忘了你为唐晚要死要活的时候?”
宴非白脸色有点不自然。
“周岩真是将你教得很好,会顶嘴了。”
“彼此彼此,你和唐晚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
宴非白:“……”
他是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一向乖巧的亲妹妹气到。
唐晚却忍不住笑出声:“这样才像兄妹嘛,从前你们那样客气,真让我不习惯。”
宴星沂冷道:“谁跟他是兄妹,我只有周岩这个哥哥。”
宴非白彻底内伤,咬牙切齿:“宴星沂!”
她翻身睡觉,不再理人。
宴非白气得眼神森凉,小娃娃大气也不敢出,虽然还没开智,但已经是个非常会看眼色的小孩。
唐晚有些佩服宴星沂,居然能把宴非白气成这样,而他还束手无策,她看得出来,这对兄妹其实很在意彼此。
宴非白被宴星沂气走,唐晚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宴星沂有些心不在焉,唐晚带着孩子失望的离开。
接下来几天,没有人去打扰宴星沂。
在云川的这几天,宴星沂每时每刻都想回清远,但是她出不了宴非白家,他不会让她离开。
这一晚,来电显示还是陌生电话,宴星沂冷冷盯着手机嗤笑。
“你又想说什么?”
以为是俞凝,所以她没好气,可电话里有个低磁的嗓音说:“周太太,我很想你。”
宴星沂愣住。
这声音当然是周岩。
她惊喜交加,连日来的担忧都化作后怕的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哽咽的语气:“你没事!?”
周岩低声叹:“在哭啊。”
“才没有。”
“开窗。”
宴星沂愣了愣,连忙把窗户打开,男人站在沉暗的夜色里,不明朗的光线令他更加英俊,眉眼俊雅深邃,安静的凝视着她。
一窗之隔,风吹来有点淡淡的凉意。
周岩俯下身,从窗外捏住她下巴,轻吻她泪眼。
“来接你回家了,沂沂。”
第34章 很宠爱的样子
周岩要带走的人从来没有人能拦住,十年前的他想从宴家带走宴星沂和宴非白,轻而易举的做到,今天在宴非白面前带走宴星沂,也是势在必得。
宴非白对于周岩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意外,事实上他很清楚周岩不会出事,因为他和自己一样,都绝不会让心爱的人难过,哪怕在困境里也会想方设法回来。
但让宴非白惊讶的是自家妹妹对周岩的态度,非常的依赖和信任,周岩那只揽在她腰上的手已经超过“兄妹”的亲密范畴,纵然知道周岩喜欢宴星沂,但他并没有听说,他们的关系有所进步。
宴非白探究的看向宴星沂,宴星沂并没有注意到他询问的眼神,目光都在周岩身上。
从半个小时前,几个人相聚在客厅时,宴星沂的眼神就没怎么从周岩身上离开,周岩倒也任她看,时而摸下她头发以示安抚,很宠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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