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海草看起来寻常, 其间却绞缠着大大小小的白色骨架,有些不知危险的小鱼小虾游到栅栏旁, 下一刻就会被海草缠住, 拖进去当做养分。
这一片的海水颜色比其余地方更深,使这座形状怪异的小屋看起来更充满了诡秘的感觉, 平日几乎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然而今日却有一名访客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白浪翻过,一头炎鳞金睛兽载着名白衣男子落于小院之前, 男子下了地,轻拍炎鳞金睛兽的头顶道:
“去别处候着吧,归时再唤你。”
炎鳞金睛兽将头顶在男子掌心蹭了蹭,乖觉地转身往别处游去,白衣男子迈步走进小院, 那些噬人的海草却不像之前那样缠过去,反而往旁边退缩, 似乎并不敢靠近这名男子。
男子步履从容,走到小屋前便停下脚步,开口唤了一句:“鹤渊。”
他唤过就静静站在原地,片刻后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形瘦高,面容有些雌雄莫辨的男人。
“你倒是来得快。”他开了口, 声音低沉而嘶哑,与他这副阴郁的外形倒很有点匹配。
黎江站在门前,从袖中取出一物递过去:“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丹药可炼好了?”
鹤渊黑沉到几乎无光的眼珠在黎江手中之物上定了一瞬,接着便伸手将东西接过来,转身走进屋内,用嘶哑的嗓音道:
“炼好了,进来吧。”
黎江跟在他身后进去,这间小屋内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药草气味,屋子里很乱,四处堆满了药草和一些兽类的皮骨,鹤渊在凌乱的桌面上翻找了一阵,最后找出一个玉瓶,随手丢给他道:
“拿去,一共六十粒,每次服用一粒调和即可。”
黎江将玉瓶握在掌心,向他致谢:“谢了。”
“不用,一物换一物而已。”
鹤渊说完便又做起了自己的事情,黎江正要向他道别,他又开口道:“若不够用,再来信告知即可,我这里还有多余的材料。”
黎江微微笑了笑:“多谢,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从连阴泽出来,黎江乘炎灵往原路返回,眼见快到沧澜城,看夜色深沉,心道也不知鱼小鳐是否早已睡下,他指腹在玉瓶上缓缓摩挲,不经意想起昨晚鱼小鳐那副鬼机灵的模样,心思稍转,不由牵动神识,想要看看鱼小鳐此时是否乖乖呆在府中。
***
西王宫太明殿内。
鱼小鳐蹑手蹑脚从偏殿游到内殿大门,这一路上只看见两个守卫在外巡逻,她小心收敛气息,也没惊动到那两个守卫,贴在内殿门口的墙角悄悄咪咪向内张望。
现在已是深夜,内殿里黑漆漆的,一点儿光亮都没有,鱼小鳐在心里嘟囔了一句怎么连颗夜明珠都不放,紧贴墙根灵巧地从门口游了进去。
太明殿很大,即使是内殿也有许多房间,而敖禛就寝的地方在内殿最深处,鱼小鳐找准方向,摸黑向内游去,她越靠近,敖禛身上那股纯血龙族的气味就越明显,鱼小鳐想到等下自己就能吸到他的精气,禁不住激动得俩眼放光,连鱼鳍都划拉得更快了一些。
正当她摸到敖禛的寝房门口时,殿内突然亮了起来,几道冷冰冰的兵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她的脖子上,瞬间便将她架在了当场。
“何人竟敢私闯太子寝殿!报上名来!”
一声厉呵如惊雷般炸响,把鱼小鳐炸得脑子一嗡,反射性从原地蹦了起来,然而她刚一动,脖子上的几道兵刃便将她死死按住,那道惊雷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还不束手就擒!休想玩什么花样!”
鱼小鳐整只鱼在这瞬间完全懵了,她仰着头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几名侍卫正拿着兵刃围住自己,而在他们身后有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大胡子男人,正面色严厉地盯着自己。
“你、你们做什么!我可是敖大…你们太子请来的客人!还不快放开我!”
鱼小鳐只懵了小片刻,随即马上就反应过来,她努力挣了挣,冲那个大胡子男人喊道:“你这个大胡子是谁?凭什么对我动手?”
大胡子男人厉声呵道:“放肆!我乃太明殿侍卫统领烈风!你是从何处潜入太明殿的?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鱼小鳐可没见过这个什么侍卫统领,气急道:“我管你是什么统领!我是你们太子请来的客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烈风怒目圆睁,正要再呵斥她,这时一名用兵刃指着鱼小鳐的侍卫却开了口:
“头儿,这只小青鱼真的是殿下请来的客人,您这段时日出去办事了,所以才不知道,她都来过宫里好多次了。”
说着那侍卫似乎想把兵刃收回去,被烈风一瞪,又赶紧不动了,有人给鱼小鳐作证,她立刻嚣张起来:
“看吧!人家都知道我是谁!你还不快点放开我?否则等下太子知道了一准儿砍你这大胡子脑袋!”
烈风自然不会怀疑自己的手下,但看鱼小鳐如此嚣张,且她大半夜偷偷摸进内殿,怎么看都有猫腻,便沉着脸道:
“这件事我需要向殿下进行请示,况且就算你是殿下请来的客人,为何要在夜深人静时鬼鬼祟祟进入内殿?谁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鱼小鳐见自己的心思还真给他猜准了,一时有点卡壳,刚想要死不认账,寝房的门就从内被推开,敖禛穿着一件睡袍站在门口,诧异地看着外面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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