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宋宴山的这句话在姜愿听起来就变成了是在问她为什么会喜欢虎族以致于要猜他是虎族,于是姜愿道:“虽然基因有千差万别,但毕竟老虎是猫科,会觉得看到了远房亲戚所以有点
亲切感,况且虎族毛多,看上去很柔软很舒服。”
她没有说出是母亲的缘故,于是宋宴山想到作为人鱼的他,和猫有天差地别,身上也是光光的滑溜溜的,没有一点毛。
他面无表情地对医生说:“那你就当我是虎族吧。”
医生愣住了,原型是什么种族,回答是什么种族就是了,从来没听说过板上钉钉的东西还可以‘当我是’,这不闹呢
第11章 仅以此片纪念我那被诅咒的爱情。……
出院手续办好了,两人穿过人流往外走去,宋宴山敏锐地察觉到有道目光死死地钉在身上,展现出格外的执着。他回身望去,那目光悄无声息一收,但人头攒动中,宋宴山仍旧看到了陆运的身影。
姜愿见他忽然往后看去,有些疑惑,也回头看:“怎么,你看到熟人了?”
宋宴山道:“不,什么人都没看到,我们回家吧。”
他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姜愿愣了一下,道:“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下剩的话姜愿说不出来了,因为宋宴山垂了眼睑,耷着嘴角,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像是被雨淋湿的狗狗。
姜愿拒绝的话是说不出来了,但她确实要为生计考虑,给宋宴山买礼物不敢买便宜的,已经花掉了四天的收入了,昨天又请了假,恐怕她开学前想挣出一个学期的生活开销费和材料都是在做梦。所以她仍旧面露难色。
宋宴山自责地道:“如果你有事情要忙就去忙吧,没有关系的,是我耽误你了,反正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过来的,我应该习惯了,可以自己过好的。”
他是冷白皮,所以眼尾染上的那点委屈的红更将显眼,偏偏嘴角还要露出个故作坚强的笑容来,像个精美的瓷器瓶,让姜愿几乎以为只要她转头走了,这个琉璃美人瓶就会脆弱地碎一地。
姜愿叹气:“我晚上的班,白天没事,先陪你吧。”
宋宴山的飞车停在家里,姜愿的飞行摩托车也还在‘醉生梦死’,两人只能坐磁悬浮列车回去,宋宴山似乎从来没坐过列车,笨拙地跟在姜愿身后买票。
姜愿见过了宋宴山游刃有余的模样,乍见到他露出迷茫又认真的模样在电子屏上选站点,觉得有趣极了。宋宴山拿了机器吐出的一次性车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这样子很蠢?”
姜愿摇摇头:“不是,很可爱。”
宋宴山面露迷茫:“可爱是可以用来形容男生的?”
姜愿道:“可爱可以用来形容世上一切存在的事物,在我看来,可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赞美。比起漂亮帅气这种稍显中立客观的描述,‘可以爱’几乎是把表达者的真实想法最忠诚实在地袒露出来,虽然稍显主观,但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是私密的,也常常有别人欣赏不到只有自己可以欣赏到的存在,所以有时候会让被夸赞者有种‘原来只有你能欣赏到我’的知己的感慨,因此会让被夸赞的人得到莫大的鼓励。”
宋宴山怔怔的,他下意识转回去瞟了眼那些站在自动售票机前买票的人,想去那些人的神态动作上去揣摩回想他方才的行为神态,以致于得到如此的赞赏。
忽听姜愿在耳边道:“宋宴山,你耳朵红了。”
她是突然凑近说的,声音很轻,喷在耳廓的气息却很重,撩得耳朵一阵刺激,原本只是微微泛红现在却已经是红透了,反而显得耳尖皮薄,烫得厉害。
他意识到这点后,脸也红了,是慌乱也是害羞,因他发现即使这些年学了很多理论知识,可也比不过姜愿的一次主动,在她面前,一切武装即刻溃不成军,只能束手就擒。
宋宴山看着姜愿乐不可支地笑,小声辩解:“也没有那么好笑吧。”
姜愿道:“没有觉得你好笑,都说了,觉得你可爱。”
于是宋宴山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捏着车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看出姜愿只是无心夸赞了他,就和每个人聊天时找不到话题就会夸夸天气,夸夸路边的花草一样,随口一说其实也没太往心里去,但宋宴山不能不为姜愿的话动心。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夸过可爱,更没有被人爱过,姜愿说他是个可以爱的人就像是父母扇在儿女驼起的背上的那一巴掌,响亮又直击人心地让他堂堂正正地挺胸抬头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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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家后,姜愿看到空落落的走廊上孤零零地东倒西歪着一个黑色礼袋,是她昨日心急也没顾上将礼物收好,因此在急救中它被无辜受累惨被踢了几脚,上面甚至还留了下鞋尖印记。
姜愿一下子就尴尬起来,她祈祷宋宴山什么也没看见,但他毕竟不是个瞎子,弯腰将礼袋捡了起来:“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姜愿没办法了,只好承认,又想把礼袋拿回来:“把礼物送成这样真的不好意思,让我先拿回去吧。”
宋宴山不肯,他指尖一绕将将草编捻绳绕紧,这样姜愿就无法从他手中将礼袋抽走,然后他掏钥匙开门。
“你送的是礼物,不是礼袋,没必要再换。”宋宴山温和道,“我想我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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