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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此时她不过是一只猫,四爪贴地,连圆滚滚的脸庞都快贴在地面上,慢慢地往外移挪去,长长的胡须疼得微微颤抖。门并没有关实,姜愿已经无暇去思考睡前这门究竟有没有关好了,她用脑袋拱开门缝后,小心翼翼地把前爪迈过门槛。
    实在太疼了,疼得她虚汗直冒,她只好瘫在门槛上稍作休息,幸好宋宴山路过,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姜愿,他快步走来把姜愿抱了起来。
    “怎么了?”宋宴山拿手背探她的额头,他还以为她是在发烧。
    姜愿虚弱地道:“胃疼,感觉快死了。”
    她的语气并不是疼到极致的撒娇抱怨,而是纯粹的对于事实的称述,说完后,她顿了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继而再说一次时,就变成了漫不经心的随便。
    宋宴山一把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拎了起来,姜愿四肢垂在空中显得特别可怜弱小无助,这是个不友好且不客气的姿势,姜愿抬眼看宋宴山,却见他神色严峻,目光都要冷到心底去,他道:“放心,你还死不了。”
    他咬牙切齿的语气,不像是在安慰病号,反而像是在与姜愿作对呛声,姜愿眨了眨眼,不明白为何他突然就生了气,宋宴山却忽然松了手,在她还未回过神来时,便坠到他的怀抱中。
    怀抱潮湿,带着雨丝独有的清凉,姜愿道:“你出去了?”
    “买了点菜。”
    宋宴山从沙发上捞出一个向日葵的棉花抱枕,拉过一把椅子正对着厨房,然后将抱枕与姜愿都放在椅子上。那抱枕大小正合适,姜愿趴在上头,猫头枕着爪子,蓬松的尾巴扫下虚空,正正好能看到料理台上放着一篮子的菜。
    但左看右看,都没有见到一个保姆机器人,姜愿道:“你自己下厨吗?”
    她虽然这么问,却不认为宋宴山会下厨,这年头家境殷实点的基本都配备了保姆机器人,再富点的完全可以娶个专业主妇或者嫁个专业主夫,享受不可多得的人工料理,而宋宴山花钱如流水,根本不像是个需要亲自下厨的人。
    但谁料,宋宴山应了声:“嗯。”他自然地取下围裙,两手扯着系带从腰间往后背绕去,收起了个紧实的腰,他快速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结须拖到挺翘的臀部之上。
    眼前的景象实在过于违和,姜愿瞪大眼睛看宋宴山挽起了袖子,熟练地从菜篮里取出菜来清洗,他有不错的刀工,“哆哆”的切声又快又紧凑,可以想见切出的菜长宽整齐,匀称合适。
    他打火烧锅,食材铺满了整个煲汤的砂锅,他合上盖子,转身淋水洗手,去电饭煲里取出已经煲出的清淡木瓜粥来,姜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她原本还期待宋宴山大秀厨艺,能让她蹭口好吃的,却不想只得了碗没有味道的粥。
    宋宴山用勺子舀着粥散热,瞥见猫头没精打采枕在椅子上的模样,道:“犯了急性胃病的人,只有粥喝。”
    姜愿宁可疼着也不想喝,但宋宴山不和她商量,而是用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拎到了膝盖上,姜愿攒起猫爪捶他,他亦是不痛不痒不当回事地舀起木瓜粥递到她唇边。
    姜愿满脸愤懑,宋宴山必然是意识到人猫力气的差距,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地欺负她,可她即使有心摇身变回人,但疼痛已经让她脱力,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出反抗,只能如此屈辱地被囚在宋宴山的怀里,喝木瓜粥。
    偏偏宋宴山还小人得志:“是喂你喝粥,不是喂你喝毒药,不必这般视死如归。”
    姜愿磨牙道:“宋宴山,待我病好,你给我等着。”她蓬松如蒲公英般的尾巴也因为她的斗争而昂扬直立着,像是面不屈的战旗。
    宋宴山的目光静静地从上面滑过,漫不经心道:“那等你好了再说吧。”
    竟然完全不问姜愿当带他如何,反而如此不屑一顾,姜愿一口恶气未撒转而又别憋闷回去,简直气急败坏,发誓必然要给宋宴山点脸色瞧瞧。
    第4章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那碗粥是宋宴山摁着姜愿的头,硬逼着她喝下去的,那场面就像是爸爸追着不听话的闺女喂食一样,爸爸强硬地坚守岗位,闺女欲抗争又因没有本事而束手就擒,只得臭着小脸瞪着爸爸。
    “你浑蛋。”布偶张开爪子在椅面上磨了磨,凶狠地说道。
    宋宴山从药箱里取出胃药,查看了生产日期后才放心地倒了温水走来:“先吃药。”根本不在乎姜愿的抗议。
    姜愿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冲着大门直奔而去,迄今为止还真没人能强迫姜愿做她不愿做的事,她与姜广镇多年的反抗生涯与向来习惯独来独往的生活经历,在潜意识强化了她的这种叛逆。
    她未必不知道胃痛该吃清淡的,也懂得生了病得吃药的道理,但就是因为心底不情愿,所以也要执意反抗,即使那是在拿她的身体健康在冒险。
    姜愿一跃而起,整个身躯像是毛团般冲向门把手,眼看胜利近在咫尺,就听一声喝叫:“站住!”
    姜愿顿时感到身体如被电击般浑身麻软无力,明明神智清晰地决意要逃出生天,可偏偏四肢再也无法行动,整个身躯如陨石般坠落在地,她趴在地上,爪子再也无法迈出一步,只能听着足音渐近。
    “张嘴。”
    姜愿不情愿但又十分乖顺地张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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