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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化身宁王幕僚, 当初借着临榆县令田宏深的手,与西炤交易兵器, 引得边关动荡,扰乱大启安定。
    林时景灭西炤后, 他又企图利用空饷蛀空朝堂。最后藏在无人处的兵器, 是他最后能做的事。
    而林时景和沈星辞要做的,是静观其变。
    ——
    金秋九月, 圣上车架前往麓山秋猎。
    然车马刚到尚未修整,宁王带着叛军冲入皇帐, 太子一力护下众人周全,为救永靖帝受伤。
    永靖帝惊怒失望之下,贬宁王为庶民,幽闭在宗人府, 终身不得出。
    消息传回金都时,已是第二日。
    彼时裴洛正在和父亲说话,她说了许多母亲的事情,宋寒听得认真。
    时间会疗愈伤痛,有些遗憾终归得接受,宋寒最终还是选择跨出那一步。
    “小洛,等你出嫁一年后,我想出去走走,四处看看。你母亲以前总说山河广阔,奈何她不能亲自踏足。我便代替你母亲走一走,看一看。”
    “好,不过爹爹记得要写信回来,不能一去毫无音信。”
    “嗯,至少三月一封信,好吗?”
    “好。”
    裴洛的好字尚未落实,小厮匆匆跑进来,慌乱道:“姑娘,宁王叛乱了。”
    “什么?”裴洛惊得起身。
    “昨日的事,午后陛下他们就要回京了,听说太子还受伤了。”
    “那其他人呢,时景哥哥有没有受伤?”
    “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裴洛满心担忧,但也知道只能等。
    她一直等到日落时分,快要耐不住性子冲出去找人时,在廊下撞见赶来的林时景。
    她跑过去上下检查一番,见他真的没有受伤,那颗心才安定下来。
    林时景等她审视完,才牵住她的手往前走:“我不是让卫林来通知你我没有受伤,怎么还这么担心?”
    “我总要见到人才放心。听说太子受伤了?”
    “嗯,轻伤,养几天就好了。”
    两人进屋坐到榻上,裴洛挥手让丫鬟退了下去,“怎么回事?宁王怎么会谋反?”
    “杜陵留下一批兵器,他将藏址告诉宁王。宁王见皇位无望,便起反心。陛下痛心至极,已有意禅位。”
    永靖帝早早立储,本就是想免去储位之争。但到最后,他偏宠的小儿子却为了皇位谋反,他如何能不失望?
    太子有治国之才,不输于他年轻之时,他便干脆放手,禅位于他。
    “倒没想到,他竟然还留有后招。”
    当初林时景劝她不要去秋猎,怕是早已得知此事。不过她明白有些话不必问。
    两人说着琐碎闲话,裴洛再抬头时,外面的天已暗。
    黄昏一至,天黑得极快。
    明明他们还没说几句话,好像就到了他该走的时候。
    林时景也低眸看着她,眼中有许多无奈:“宋叔肯定不会让我留下来用晚膳。”
    “是的。”
    他们已经定下婚期,这段时间自要减少见面。
    “我该将婚期定早些的。”
    裴洛闻言,忍不住笑:“当初是谁说的,怕我在冬日冷,非要春日成婚,现在觉得时间长了。”
    “是啊,太难熬了。”
    林时景抱住小姑娘,有些不想放手,“要不以后我翻墙来看你吧。”
    裴洛被他逗笑,“你当真觉得我爹爹不知道你翻墙进来吗?你今日翻墙,说不定明日墙头上就竖了利刺。”
    “唉,有可能。”林时景真心实意地叹一口气。
    裴洛仰头看他,捏了捏他的脸,“很快的,日月如梭,白驹过隙。”
    婚期已定下,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林时景无奈一笑,低头亲了一口裴洛的唇,“等到春和景明之日,我来娶你。”
    “好呀,”裴洛靠近也亲他一口,“我等你来娶我。”
    ——
    永靖二十三年十月,永靖帝退位,太子沈星辞登基。
    难熬的冬日也在第一场春雨中结束,桃花缤纷盛开,喜鹊声唶唶,道是喜事来。
    相隔两刻钟路程的裴府和远安侯府内外皆挂满红绸。
    裴府门前裴鸿轩为首,一武一文誓要难倒新郎官。
    林时景一身红色婚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他眉眼温润,不紧不慢地回答他们的问题。
    院内,裴洛紧张地坐在喜床上。
    程语蝶梳着妇人发髻,宽慰她:“千万别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我之前紧张得踩到裙角,得亏霍昭扶住我,没叫旁人看出来。”
    红盖头遮面,裴洛无奈一笑:“语蝶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紧张。”
    “哈哈,也对,这不紧张才不是正常人。”
    笑笑闹闹中,前院小厮快速跑过来,朗声在外面到:“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
    炮竹连声响,一声声炸得裴洛心头更加慌乱。
    屋外笑闹中,门轰然叫人撞开。
    裴洛被那声音一吓,刚刚缓过来又听见一声声熟悉的脚步声,仿佛踩在她的心上。
    视线里一片红色,忽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她面前。
    裴洛深呼吸好几下,轻轻将手搭上去,起身走到林时景身边。
    一对佳人并肩而立,喜房内祝贺声迭起。
    嘈杂声中,裴洛握着那只手,奇迹地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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