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希拉过杨茉莉,两人坐到玄关处的沙发上。
这里可以看见露台上的情况,说话又不会被听见。
“茉莉。”待到保姆放下红茶走下楼去之后,杜小希低声:“阿姨很有可能是被鬼给缠上了。鬼在白天不会出现,面对太阳更是畏惧,这个时候让阿姨补觉最为合适。”
这个结论在杨茉莉的预料之中,但她很疑惑:“是哪儿来的鬼呢?不会是她那个死去二十几年的第一任丈夫吧?不然为什么祭拜回来就出了事?”
杜小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摇摇头。
“我觉得不是。一来阿姨的亡夫死了这么多年了,她每年扫墓,要出事也不会等到现在;二是她的亡夫想必是爱她的,不会想弄死她。”
“那会是哪只丧尽天良的鬼呢?”杨茉莉忧心忡忡,“它现在在我家里吗?”
“我进门的时候没有任何感应,我猜那玩意白天不会出现在你家。”杜小希眯了眯眼睛,“至于是什么鬼在害人,今晚就知了。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要稍微布置一下。”
……
时间一转眼到了黄昏,陈珊珊在躺椅上足足睡了四个多小时。
睡醒之后她的气色好了一些,走路说话看上去也更有精神。
对于身体上的变化,本人自然是最容易察觉的。陈珊珊一下子便有些信了杜小希是个有本事的人,看她的眼神从看小辈的慈祥变成了看高人的微带崇敬与期许。
杜小希却丝毫没有放下心来。
陈珊珊脸色的雾气依旧是深灰色,这样的操作是治标不治本。
还是要尽快揪出那只害人的鬼才行。
几人说话间,杨茉莉的父亲杨国荣回了家。
杨国荣浓眉大眼,身材保持得很好,没有普通中年男人身上的油腻感,看得出对自己要求颇高。
茉莉向父亲介绍了杜小希,并说明是请她来赶走脏东西的。
“叔叔,您好。”杜小希主动打了个招呼。
杨父先是一愣,随即笑着点头,“小希,经常听茉莉提起你,欢迎来做客。”
杜小希暗暗观察杨父的神情,发现他也是完全不信自己能解决问题。
不仅如此,等会他说不定还要怪茉莉瞎搞。
果然,杨国荣刚坐到沙发上便埋怨地瞪了杨茉莉一眼,“你邀请小希来家里玩我们欢迎,但那脏东西多厉害你知么?连那些法师士都无可奈何!你说要是小希为此受了伤,你怎么向她的爸爸妈妈交代。简直胡闹。”
杨茉莉有些怵她爸,本来想据理力争,被杨国荣一瞪,瞬间就像蔫了的皮球似的。
陈珊珊看不过眼,出声打圆场。
“老杨你那么凶干嘛。茉莉这些天的改变咱们都看在眼里,她不是个胡闹的孩子;再说小希我觉得她真的挺有本事的。”
说罢她把自己下午舒舒服服补觉的事情同杨国荣说了一遍。
杨国荣听罢之后神色终于缓和下来。
“小希。”他转过头看着杜小希,“谢谢你。你阿姨已经好久没睡过囫囵觉了。”
“叔叔,您别这么客气。”杜小希表现得很坦然,“茉莉是我的朋友,阿姨有事情我是应该帮忙的。您放心,我一定量力而行,会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实在处理不了,也不会逞强。”
杨国荣终于露出笑容,“那就拜托你了。”
说着又转头教育自己的女儿,“茉莉,你看小希也不比你大几岁,比你成熟懂事太多了。你多向小希学习学习,不然以后怎么继承我的生意。”
“还有我姐呢。”茉莉低声嘟囔,“等她硕士毕业回国,正好可以帮你。”
“少废话,你也别想逃脱责任。”杨国荣瞪她。
“知了,爸爸。”茉莉吐了吐舌头。
……
吃过晚饭,天色一黑,杨家的气氛骤然改变。
陈珊珊的神情变得异常紧张,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杨国荣因为心疼老婆,也郁闷痛苦。
而杨茉莉则是焦躁不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杜小希本想开口安慰,但眼下这样的情况,说安慰的话根本无济于事。
她干脆另辟蹊径:“现在时间还早,叔叔阿姨茉莉,要不咱们四个来打打麻将?”
杨家三人都用惊愕的目光看着杜小希。
“现在才不到八点,也没到睡觉时间嘛。”杜小希想了想,开始瞎扯,“四人一起打麻将,热闹,脏东西最害怕热闹。而且叔叔是男人,阳气重,会驱走一些阿姨身上的阴气,她不会那么紧张。”
“真的吗?”陈珊珊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杜小希。
杜小希虽不忍骗她,但眼下这个紧要关头,稳住她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便点点头,“阿姨,相信我,我会尽最大的力量帮您的。”
“咱们在哪儿打?”杨茉莉问:“麻将房吗?”
杜小希:“就在客厅吧,这里敞亮。”
“好好好,来打麻将。”杨国荣立即招呼保姆,“去把麻将桌支起来。”
……
要说打麻将真是件神奇的集体活动,不管人再怎么害怕情绪不稳定,几圈麻将下来就忘记了一切,专心投入到这项活动当中。
杨家三人就是铁一般的证明。
起先他们还有点心不在焉,后来越来越投入,陈珊珊为了胡牌专心致志,最后连害怕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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