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媛忽然说:“我好像看到沈昼了,就在那家咖啡馆。”
“沈昼?”
“嗯!”她确信般点头。
“哪家咖啡馆?”
陆听音撑着伞,追问。
……
窗外雨势淅沥不停歇。
咖啡馆里,轻音乐悠扬,咖啡散发出醇香。
母子二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静默无言。
“我还是那句话,我想带你走。”
沈昼垂着眼,不吭声。
“阿昼。”她叹息。
沈昼依然无反应。
余素没辙,她放下手里的杯子,轻声说:“抚养权我已经拿到了,阿昼,最晚过完年,你就得跟我去宜城。”
他终于有了动静。
“抚养权?”
“嗯,我和你父亲打了官司,你的抚养权归我。”余素脸上挂着笑。
沈昼动了动眼,面无表情:“哦。”
她停顿半秒,“之前没来找你,是因为我真的太忙,妈妈真的——”
“无所谓。”沈昼打断她。
余素望着他。
沈昼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语气寡冷又淡漠:“反正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的意见,不重要。”
“阿昼——”
沈昼站起身,眼神淡漠,睨她。
“以后别来学校找我,很烦。”
他转头离开,不顾她瞬间惨白的脸色。
推开咖啡店的门,风裹挟冷雨扑面而来,他眉头蹙起。
下一秒。
一把伞出现在他面前,伞面往上移,露出陆听音明媚多姿的脸。
她笑:“沈昼!”
沈昼朝她看。
“我带伞来接你啦。”她走近他。
一把伞,将二人笼罩住。
夜雨阑珊,世界仿佛画了一个圈,将他们和世间纷扰都隔绝。
“还好媛媛告诉我你在这里,要不然我都找不到你。”她仰头。
“就知道你没带伞,不过没关系,我来接你。”
沈昼低下头,对上她充盈着笑意的脸,干净、澄澈,一尘不染。
他的表情滞缓,嗓音微哑地叫她的名字。
“陆听音。”
她唧唧喳喳的嘴停下:“哎?”
他却不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她问:“你叫我干嘛?”
沈昼:“就叫一下。”
“哦。”
她低头,往前走几步,也学着他:“沈昼。”
“嗯。”
“啪——”的一声,脚底水花四溅。
陆听音往外挪,不让自己被水溅到,她笑嘻嘻:“我提醒过你了。”
沈昼的伞也往她那边挪,裤子上有泥泞,没在意。
他拉着她胳膊,“别淋湿了。”
她也没在意:“就这么点儿雨,没事儿。”
……
学校在期中考试后查得很严,逃课、打架、谈恋爱。尤其是谈恋爱。
早自习,教室后面柜子边站了一窝人,聊隔壁班班长的事。
陆听音就在最后一排,不想听,也被迫听了这八卦。
二班班长叫许凌峰,原先也是一班的,上学期期末考没考好,去了二班后,和他们班一女的看对眼,不到一个月就在一起了。两个人谈恋爱躲躲藏藏的,班里没一个人知道,直到东窗事发——
二人在外面手拉手逛街,正巧遇到了教导主任和二班班主任。
教导主任和二班班主任是夫妻。
本来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想到期中考试,许凌峰没考好,跌到一百名开外。老师直接把他没考好甩锅给谈恋爱这事儿上。
也因为许凌峰,其他老师都开始查班里谈恋爱的事了。
陈超从人群中挤出来,坐在陆听音边上,提醒她。
“公主,我觉得你可能要小心点。”
她瞥他:“关我什么事,我可没谈恋爱。”
陈超瞥她桌子上放着的热水。一下课,沈昼就给她打热水暖手,水凉了就换上热的,一天他要打七八次水。这还没谈恋爱呢,就已经这么过分了,要真在一起了沈昼得宠到什么地步啊?
“你俩这不谈恋爱,胜似恋爱啊。”他感慨。
“还好吧。”
“不过你俩准备啥时候在一起?”
陆听音抬起头,思索几秒后说,“我也不知道。”
“嘎?”
“你是鸭子吗嘎嘎嘎?”
陈超没被她带偏,“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想啊,”她语气轻飘飘,“但是不急吧。”
“这还不急?”
“我也想急,你看人许凌峰,急的都被叫家长了——”
陆听音靠在墙边,开玩笑地说:“怎么,你就这么想看我被叫家长是吧?”
“那怎么能够,哥们就是关心你呢。”
“少关心我,关心林周逸去吧。”
陈超啧声:“他整天拿着只手机,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干嘛,迟早也被叫家长!”
……
晚上物理课用来考试。
第一节 课考试,第二节课原本应该讲卷子的,但物理老师要开会,所以临时改成自习。改卷子的任务,他交给了陆听音和沈昼。
在办公室改卷,有些无聊。
陆听音看着桌子上的日历,出神。
手背突然被人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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