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朔,天冷,先回房了。”
周朔迷茫地盯着柱子,又多看了两眼宋青婵,咧开嘴露出虎牙来,笑得憨憨的,“啊,青婵在这里。”他松开柱子,一下子就抱住了宋青婵,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嘿嘿笑了两声,“青婵,我加官进爵了,等明年,我要给你换大宅子住。”
抱着她的男人一点都不安分,嘴巴里念念叨叨,都是在说着想要和她做的事情,想要给她买的物件。
宋青婵眉眼愈加的柔和起来,温柔抚摸着他的发丝,轻声应了:“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周朔就已经不记得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对于自己喝醉这种事情,是绝口不承认,还说定然是宋青婵记错了。
宋青婵嗤嗤笑着。
这一年,宋青婵他们在一起过得和和美美,也在为刘襄开春之后的婚事而忙忙碌碌,刘德福为了刘襄的婚事,也是来了东都。
过完年后,大开科举。
让宋青婵更在意的是,女子科举,也正是开始了。
这是第一年的女子科举,东都之中各大权贵的世家女子觉得新鲜,几乎都参加了此次科考,极为热闹,这个时候宋青婵才彻底闲了下来。
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带年年岁岁出去玩儿了一圈,回来的路上却被旁人拦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拦住她的那个女人,不正是许久没见的孟雪融吗?
“宋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孟雪融面露难色,挡在宋青婵的跟前,年年岁岁看着孟雪融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来。
宋青婵看孟雪融有些难看的脸色,估摸着是发生了什么难事,正当她想要拒绝之时,孟雪融竟然是放下了自己高傲的身段,低垂下头来,“宋先生,当初是我的过错,不该不听你的劝告,执意要与肖文轩……”
“等等。”宋青婵皱起眉头,打断了孟雪融没有说完的话,她回过头去,让白秀将年年岁岁带回了家中去了,她不想要年年岁岁听见这些事情。
回过头来,她对孟雪融说:“另外找处地方说吧。”
孟雪融清瘦的脸颊上,露出几分光亮来,颤着声音应了声好,她随意找了一处茶肆,连茶水都还没上来,孟雪融已经迫不及待掉下眼泪,抓住了宋青婵的手,“宋先生,你救救我和阿娘吧。”
宋青婵的眉头皱得更紧,不着痕迹拂开了孟雪融的手。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不止一次的同你们母女说过了,日后再无任何瓜葛,天大的事情,也求不到我的头上来。”若真的是求到了,她也有理由不应。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和阿娘真的是没有法子了,肖文轩……他是想要逼死阿娘啊!”孟雪融动容落泪,梨花带雨,好不凄凉。
如此美人哭起来,真真是让人怜惜万分。
宋青婵睨过去,淡淡抿着唇没有说话,肖文轩,又是肖文轩。陶氏能有什么把柄在肖文轩的身上呢,甚至是能将人给逼死的,思来想去,她也只想到一件事情,也是巧了,那件事情肖文轩还拿来威胁过她。
只不过,宋青婵并不怕威胁。
手指在茶桌上轻轻一点,她淡声道:“你且说说。”
孟雪融将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在前不久的时候,孟雪融就发现陶氏常常精神恍惚,心不在焉,且消瘦的厉害,孟雪融记在了心里面,就去闻了一下。
一开始陶氏还不肯言说,后来孟雪融就问了下陶氏贴身的嬷嬷,方才得知陶氏这样的症状开始,竟然是在肖文轩找过她之后。
孟雪融便又去问了陶氏,这个时候,陶氏才苍白着一张脸,哭着同孟雪融说了:“雪融,怎么办啊!文轩已经知晓了咱们与宋家的关系,他要是传扬出去,阿娘这么多年的辛苦就白搭了,到时候你阿弟和安国公府的名声也会受损,国公爷不会放过咱们的!”
听到此处,孟雪融脸上也是一阵苍白。
她焉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到时候安国公府定然会舍弃掉她,肖文轩焉能不知道这层事情,唯独能做解释的,也就是肖文轩近来在朝堂之中诸多不顺,孟康国隐隐有着想要放弃他的意思,肖文轩是打算从陶氏这儿入手呢。
可肖文轩此举,究竟有没有考虑过她和阿娘啊?
这个念头在孟雪融的脑海里一直盘旋,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被她按在了心底。她恍恍惚惚了一阵子,在看见肖文轩依旧对她温润的笑容里,终究是明白了过来,肖文轩他啊,不过是生了一张假面,其实谁也不爱,他爱的只有自己。
当初街上惊鸿一眼,动了心的,只有她而已。
与她朝夕相伴的那个男人,心里只有权势与地位,根本就不会顾虑上旁人来。想清楚之后,孟雪融才去找肖文轩说了清楚明白,被完全戳穿的肖文轩面色一变,用来拿笔的手毫不留情挥向了她,让她闭嘴。
引狼入室的悲愤与被夫君迫害的伤痛,涌上脑门,孟雪融大病了一段时日,却又不敢与孟康国或是孟慎言说,只能一直憋着。
现在等到病愈了,她唯独能想到的人,只有宋青婵了。
说完这一切,孟雪融脸上的妆容早就已经哭花了,“宋先生,求你帮帮我与阿娘吧,当年的事情,是我与阿娘对不住你与阿爹,你若是愿意帮阿娘,日后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孟雪融声声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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