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婵走过去扶住李如云,即便是李如云,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也是吓得脸白腿软,整个人都靠在宋青婵身上,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那婆子也是被忽然出现的人吓得够呛,倒在地上哆嗦着说:“你们是什么人!奉劝你们莫要管我家主子的事情!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宋青婵怒极反笑,嗤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家主子是何许人也?”她嘴角的讥笑里透着几分凉薄寒意。
她是真的恼怒生气了。
今日,要不是周朔提议要再走一会儿,他们便不会绕路到这等无人之处,自然也不会发现这样的勾当。
若是如此,那李如云岂不是就遭了他们的毒手?
“我家主子可是……”那婆子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发觉周朔穿的竟是捕头的衣裳,要是她此刻将孟雪融与安国公府的名头说出去了,难保不会让别人说闲话。
想到这里,婆子立马闭了嘴,“我家主子是何人,与你们无关。”
“无关?”宋青婵眯眼,“怎的无关,在岐安府境内故意伤人,想要谋人性命,触犯律例,应当带回府衙严查。”
说完,周朔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算宋青婵不说,他也有此想法。简直是反了天了,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凶,简直是不把律例放在眼里。
说时迟那时快,周朔利落地寻了麻绳来将人捆了起来,那婆子吵吵闹闹,周朔觉得有些吵,一手刀砍在后脖颈人,人就昏死过去了。
紧接着,就是邵峰他们前来拿人,直接就将这伙人投入大牢之中。
忙活完这一切,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
月朗星稀,皎洁月色边缘,依稀能瞧见层层的云。
李如云终于是从惶恐中回过神来,红着眼眶忍着眼泪和宋青婵说当时的情况:“我与你们分别之后,就上了家中来接我的马车,可后来马车越走越静,我心中疑惑,就看了一眼,发觉那压根儿就不是我回家的路。”
在李如云发现这件事情后,立马就叫停了家中的车夫,可是车夫却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抄了近路。谁能想到,家中车夫竟然已经被人买通,将李如云送到了别人的手里,险些被害。
当即,周朔就让人去将李家要逃走的车夫给抓回了府衙里,顺便将李如云给送了回去,又是耽搁到了大半夜。
等回到周家,两个没有吃晚饭的人已经饿得不行,周朔不想叫醒已经睡着的丫鬟小厮们,就自个儿去厨房准备吃食去了。
宋青婵无事可做,就在旁替他清洗着青菜。
冰凉的手滑过手心里,她盯着漆黑的夜色发起楞来。
他们岐安府向来安定,在周朔成了捕头之后,日夜不怠的在巡视岐安府,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的凶案。
可今日,李如云却险些被人给伤害了,这是为何?
宋青婵心底里只有一个猜想——或许要害李如云的人并非是岐安府人士。这与今日那个婆子的反应也对上了,要真的是岐安府人士,怎么可能认不出周朔来,甚至还敢在他的面前逞凶?
能有这样的胆子,又对李如云有此意思的便只有那个人了。
孟雪融。
想到她,宋青婵眉头皱得更深,生长在那样高门大户的金贵人家,又有母亲在旁,竟是没有教会她做人应该有的道理么。
正出着神,一双大手忽的落在头顶上,放缓力度揉了揉。
周朔沉重的声音也从头顶上落下:“还在想李五姑娘的事情?”
“嗯。”宋青婵回过神,感受着他的温度与力度,拂动水花清洗菜叶,“将行凶之人都关进大牢了?”
“等明日,肖府尹就会开堂来审,事关李五姑娘,想必李主簿也不会轻易罢休。”
“如此甚好,公事公办就好。”
要是真的能将孟雪融查出来了,给她一个教训,倒是极好。
免得她一错再错。
翌日,肖远就知道李如云遇刺的消息,李如云那样一个姑娘家,哪里会去得罪什么人呢。肖远的脑子到底灵活,一下子就想到了可能的那位,目光一沉,就让邵峰将行凶的婆子和护卫押上公堂。
肖远定睛一看,果不其然,跪在堂下的婆子竟真的是孟雪融从东都带来的亲信。
一开始,那婆子还矢口否认,肖远只好让当事人李如云前来指认,又叫了宋青婵与周朔前来诉说当时的情况,婆子见无法辩驳了,心一横,“李如云惹得我家主子不快,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肖远脸色一冷,冷声质问:“那就是说,是你主子孟姑娘指使你去残害如云的了?你这是要指认主家?”
前来作证的宋青婵微微掀起眼皮,等着下文。
婆子心思百转,沉默下来。
她现在算是明白过来,原来肖远压根儿就没有打算给孟雪融面子,打算公事公办。她现在要是把孟雪融和安国公府的名号说出去了,定然会累及到孟雪融的,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
现在,她只要再拖一拖时候,孟雪融必定会来救她。
可要是她出卖了主家,便不会有人来了。
婆子攥紧了手,反口说:“当然不是!我家主子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不过是我们当差的看不惯,自作主张罢了。”
肖远的眉梢才稍稍松动,见婆子揽下所有的事情,当即下令,杖责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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