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婵叹了口气。
或许,李如云不过是肖文轩的一个备选罢了。
整个岐安府上,才学家世能与肖文轩在一起的,也就是李如云了。要是他科举不曾上,那回到岐安府后,他或许还会迎娶李如云过门,先将子嗣解决,仕途一事,日后徐徐图之。
可现在,肖文轩中了榜,又得了安国公府孟雪融的亲眼,要是能娶了孟雪融,那就是安国公府的乘龙快婿,扶摇直上,指日可待。
肖文轩,哪里还会记得李如云呢。
李如云接受了宋青婵这一席话后,问道:“那他是不会再回来实现对我的承诺了么?”
“应当如此。”宋青婵道,“他在东都,与安国公府的孟姑娘有了些关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如云,莫要再念着他了。”
夜色星光下,一片静谧。
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原本打算嘲笑李如云的刘襄,也静了下来,暗暗看向别处,心里面骂着肖文轩真不是个东西,吊着李如云这么多年,说是中榜之后就会娶她过门,到头来,却是完完全全一场空。
许久,李如云才将手中的杯盏放下,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来,她淡淡摇头:“我知道了。”她抬头,看到宋青婵与刘襄冷凝的表情,她扑哧笑出声,用手掩住唇瓣说:“你们怎么这样一副表情,我也没有那般伤心难过啊。”
李如云道:“从我与文轩背道相驰那天起,我便知道,我们终有一日会走到这样的结局,只不过,他好像比我料想中的还要坏上一点。”她喃喃说,像是宽慰自己一般,“无妨,即便文轩有了别人,我也依旧是李如云。”
宋青婵摇摇头,“既是如此,你也应当看看身边别的人。”
“别的人?”
“在东都时,我与赵公子曾目睹肖文轩与孟姑娘私会,也不知怎的,赵公子那样清冷一个人,竟然也会与人做出打架斗殴之事来,也不知道是怎的。”宋青婵将那日在清梵楼的事情与李如云简略一说。
李如云一听,微微愣住,干巴巴说了句:“我与承修一同长大,他看似冷淡,其实心底里都是滚烫炽热的,他在维护我罢了。”
但是,只是为维护朋友,真的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今夜得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多,李如云心乱如麻,再看夜色,时辰已经不早,她便不在周家留下去,告辞离去了。
等李如云离开,刘襄才红着脸捏着秦郅给的信,来请教宋青婵。
宋青婵瞟了眼信纸上的字体,她也并不认得,“这似乎是某种符号,并非是字,秦公子先前从军,估摸着会与虎威军传递的信号有关,你若是有意知晓,我今晚问一下阿朔,明日去书院和你说,你看如何?”
“好、好。”刘襄红着脸颊,“那就麻烦姐姐了。”
但她心里,却把秦郅骂了好几遍,真真是事多,有什么事情就白纸黑字写出来就好了,非得要搞上什么符号来。
她识字的!不用这些符号!
当天夜里,周朔回到房中。
宋青婵刚沐浴出来,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丝上也染着一层水汽。
这样睡觉,明日怕是会头疼,周朔就让翠珠拿了帕子来,他亲自帮她把发丝上的润气给慢慢擦拭。
宋青婵想到了刘襄的委托,将信拿了出来给周朔瞧了眼。
周朔看完,眼神古怪,替她擦头发的手也顿住。
“怎么了?不是虎威军中用的符号?”宋青婵好奇回过头去,原本笔直站着的周朔,冷不丁的弯下腰来在宋青婵的唇上亲了一下。
“青婵,这是你给我的?”周朔心情颇好的问。
宋青婵不解的摇头,“是这封信有什么深意?”
“自然是有。”周朔指着里面的某些字说:“这几个字的意思是,喜欢你。”紧接着,周朔将接下来的内容都给宋青婵一一说了。
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一封告白信,怕是周朔误会那是自己给他的了。
宋青婵笑着解释:“这是秦公子送给三姑娘的,三姑娘不解其意,所以才来问你。”
“原来是阿郅的啊。”周朔放下手上的信,继续替宋青婵擦拭头发,但他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个屋子里了。
秦郅给三姑娘写信,句句肺腑,还有文化。
是少女们最是喜欢的情书。
这样一想,他好像从未送过情书给青婵,要是他能写封情书送给她,她定然会万分欢喜。
当天晚上,周朔就决定要写一封情信送给自己的妻子。
往后多日,周朔在府衙当差时,都会拿着一只笔杆子和纸,绞尽脑汁想着事情。
邵峰觉得不太对劲,就多嘴问了句,周朔头也不抬,苦恼皱着眉头回答:“我在给我家青婵写情信,你们走远点,莫要挡住我的灵感了。”
邵峰等人:“……”
好像又酸了起来,这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样腻歪!
周朔没什么文化,写出来的东西也不怎么好看,涂涂改改,发觉自己压根儿写不出什么像样的诗来。
要说表白,也只会——啊!青婵!我好喜欢你!
如此干瘪无趣僵硬。
周朔立马丢了笔杆子,去空旷的地方练刀去了,果真,毛笔没有刀使起来顺手。
而宋青婵这儿,也是从那天夜里动了心思。从在一起到现在,她写过很多的诗文,可是没有一首诗是送给周朔的,或许,她可以写一首情诗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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