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齐王!打倒齐王!打倒齐王!”
近来不管是楚国境内,还是齐国境内,因为一些刻意煽动的言辞,再加之齐王近年频频施加的重徭赋,不少人开始反抗,情况越来越激烈。
“大王...”赵程抱着厚厚的一堆都是相关坊间叛乱之士的书简,颇为忧愁地走了进来。
“大王,咱们修筑长城以及五岭之事其实可以暂缓下来,安抚民心最重要。还有一些铁血的手腕,此时也应该松一松了。”赵程道。
“不可。”姬夷昌端坐在大殿之上的王案前,眉目不动,语气冷凝道。
“修筑之事,刻不容缓,迟了的话,日后死伤之数只会比现在更多。”
“臣明白大王的苦心,”赵程有意想规劝道,“但问题是...百姓们并不明白呀,加之还有不少恶意煽动之人,臣是怕这样下去的话,恐怕齐国不是被外族灭掉,而是被内里掀翻,那大王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便...”
“赵程!”姬夷昌突然冷声喝停了他,赵程愣了一愣。
随即很快,他的声音又和缓下来。
“您跟随寡人这么长时间了,寡人性子桀骜,又经常任意妄为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让先生您还有周凛都苦不堪言。先生您说,寡人是不是,不大合适当一个王?”
赵程吓了一跳,连忙道:“大王您何出此言啊?臣追随大王这么久,至今为此对大王都颇是钦佩的!大王虽然时常兵行险着,又时常听不进去规劝,但所做所行,都是有理可据的,并无犯下什么大错。”
“并无犯下大错?”姬夷昌淡淡地喃着,继而轻笑一声自嘲道:“可坊间的那些人可不是像先生如此认为,他们可是把寡人的罪状列成了厚厚的一部典籍呢。”
“大王...”
“好了,宽慰的话无须多说,你也知道寡人向来不怎么在意这些。”姬夷昌挥挥大袖,阻止了赵程说下去。
“但是,大王现在不得不在意这些啊!须得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王就是不在乎这些,从来也不为自己的形象做建设,放任太过,才会导致此番局面的!恕臣直言,在这一方面,大王真该参考楚王姒思朗的做法的。”
楚王姒思朗有一个计谋多多的庞仲在背后帮扶,而且他人也相当得睿智通透,在收买人心方面做得极其地好。
如今楚国上下,随便抓个妇孺出来,嘴里都嚷着誓死追随楚王的话,在这方面,齐国确实显得有些逊。
“楚王?”姬夷昌轻笑了一声,“就他那种在人背后打一棒槌,然后现身亲自给一果子的收买人心办法吗?”
赵程拱着手站在原地,心里默默期盼着大王能听得进去他的劝。
“寡人不屑做这些。”
果然...
赵程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心里也知道很难劝动大王去做这些。
但是身为一个王者,不是只要一心为民为国就够了,有时候须得恩威并施,要懂得掌握虏获人心的法子,才能坐得稳位置,也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干更多的事。
“其实寡人也明白,相对姒思朗而言,似乎他更合适坐寡人这个位置。也能坐得更长久。”
姬夷昌突然又冒了这么一句话,令赵程不由地抬头看向了他。
只见姬夷昌头戴庄严的九旒冕,正袍坐在正上方,眼里黑漆看不见任何光的透入。
“寡人这样的性子,确实不合适。寡人能为华夏族做的事,也只有这些了。而这些事情,寡人不做的话,以姒思朗瞻前顾后,只求坐稳位置的性子,肯定做得不如寡人好。就等寡人做好最后的这些事,替我大华夏族筑建好一个坚实的铁巢,等四海八夷都不敢轻易冒犯我中原大族时,寡人便考虑将这位置让出来了...”
“大王!!”赵程心下一惊,连忙道。
可有时候事情并非是姬夷昌想,就一定能完成的。比如姒思阙的离开,又比如姒思朗的等不及...
齐国境内爆发大规模的动乱,楚国直驱北下,率领了好几十万的大军长驱直入,借助着齐地境内的动乱和外族的帮忙,一连夺得了好几座城池,直逼齐都临淄城。
姬夷昌被锁困在王城里,四面八方都是姒思朗率领的兵马,形势不容乐观。
被姬夷昌派去北面镇守犬戎的公子奚曾经多番请示要缓兵三十万,来援助楚国的多方夹攻,但恰逢犬戎那边又有大动作,姬夷昌不肯挪动北面镇守大族的兵马,去简将公子奚大骂了一通。
“将军!将军!收到大王的回简了!”营帐外的小兵一下了马,急急忙忙朝主帐奔去。
帐中的公子奚早已经点好了兵,只待大王的回简一到,立马就班师回去援救。
“好!那就让三十万大军听令,即刻随本将回朝!”赵奚已经将盔甲戴好了,准备出营。
但那小兵双手捧简追在后头嚷嚷道:“将军!将军!请将军将回简内容看了再说!”
赵奚急躁道:“有什么好看的!本将以前犯下一个天大的过错,大王不止留下本将一条狗命,还对本将付赋以重任,命本将率六十万大军镇守在此,以断了犬戎大族对我大齐的眈眈虎视。如今大王有难,本将自当该亲自率兵回去!”
可当赵奚接过姬夷昌亲回的书简后,脸色立马大变。
小兵看着主将突变的脸,忙紧张地问:“将...将军,大王都说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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