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将领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应和道:“是的,殿下说过,夫人往后想怎样就怎样,殿下都会应允的。”
姒思阙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披袍内暗暗握紧了怀中那把天龙短匕。
“不对!殿下说了,让夫人刻这周国策,是为夫人好,无论如何,夫人不刻还得刻。”
这时殿外传来另外一人的声音,众将警醒起来,为首跪伏的将领立马一把从外前把刀横在了思阙的脖颈上。
果然,这时有另外一队人马前来,为首的将领思阙认得,是太子身边的李安。
“夫人!”李安大叫起来,恐防歹人会伤了太子夫人,他随即就命身后的人收起了利器。
“快放了太子夫人!不然,太子殿下可要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李安威胁道。
“哈哈,太子?”那架住思阙的将领狂妄地笑了起来,“你们太子殿下现在都自顾不暇,说不定已经中了伏,被我们的人刺死在坊间了!”
李安紧张了握紧了手中的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可能,你们的人不可能伤到太子的,殿下身边能人芸多,怎么可能中了你们的圈套呢?”姒思阙临危不惧,反而积极地想引开敌人的注意。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太子为人奸狡,行事狠戾,但纵然如此,也还是有弱点的。”
“你,就是他的弱点!”那将领突然恶狠地瞪了思阙一眼,手里执起的刀猛地就要往她脖颈划去。
幸在此时,屏风后的阿云举起了一个陶瓮,猛地朝那将领头部砸去!
“哐啷!”一声脆响,姒思阙也趁机抽出怀内的短匕,反手将跟前的将领胸口要命处猛地插了几刀,鲜血喷涌。
李安也趁机让部下赶紧将那队伍甲士收拾,迅速带着姒思阙和阿云逃离了宫中。
在逃亡之中,姒思阙收回了手中鲜血淋漓的短匕,紧张地问李安:“他们说殿下中了伏,可是真的?”
李安一面领着姒思阙和阿云往密道内走,一边简略地回她:“殿下听见城内鸣鼓,想亲自掉头回来救夫人,奈何城中歹人已经集结了各门被殿下一直打压着的贵族,掀起了很大的风浪,殿下可能...”
“殿下可能怎么了?!”姒思阙突然拉停了李安,紧张地问。
李安朝姒思阙抱手一礼,慌忙道:“夫人请先随属下到安全的地方再说,殿下的事,属下还不是完全清楚了,兴许殿下洪福齐天,躲过去了也可能...”
听到这里,姒思阙已经不能忍耐了,揪住了李安的衣襟道:“你快告诉我殿下发生什么事了!!不说我要你好看!!”
阿云慌忙前来拉主子道:“公主!公主!您冷静些,您这样让李大人怎么说啊...”
姒思阙自知反应过于激烈了,忙松下手,对李安连连致歉。
李安谨言笑道:“没事的,夫人不必道歉,夫人担心殿下也是在情在理,只是...”
他突然皱起了眉,凝重道:“乱贼为了让殿下中伏,在城台之上高挂了一个身形很像夫人的女子,诱逼殿下将自己锁上铁索束手就擒。后来...后来双方的人马就打了起来,殿下也被那名伪装的女子给...给...”
“反正...殿下后来和这名女子都不见了踪影。”
姒思阙一听,踉跄了几步。
“不过夫人放心,殿下此次诱敌,楚王和楚后已经顺利出城,应该再过不久就能安全到达楚国。这么说来,也幸亏将楚王楚后回国之事提前了。殿下本来是让属下回去给夫人带这个消息的,没想到中途却...不过夫人请安心,殿下他应该没那么容易中伏被击败的...”
姒思阙满眶泪光,在这种时候,太子他还是一心先想到给她带父亲母亲的消息,他自己却...
“公主,您不要担心,殿下他这么厉害,城内那么多人都被他降服了,他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阿云走来拉着思阙,给她宽慰道。
姒思阙心里糟乱成麻,一会儿想到姬夷昌平日里对她还有她父亲母亲极尽好的事,一会儿想到他这一年多以来如何艰难地在朝堂立足,好不容易才艰难压住底下那些不安分的臣子,令朝中对他赞同的声音越来越多,一会儿,又想到自己昨夜跟他耍的小性子,还关了偏殿的门,把他一个人关在偏殿外站了一宿...
李安领着二人从宫中密道来到了城坊外,他们率先看到的是一大堆倒下的已经血肉模糊的尸首,这其中便有许多当时正在筑城墙的奴隶。
李安咬紧了牙关,将拳头握得死紧,抬首望着已经被城内那些贵族乱贼们推倒的大半城墙,愤懑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殿下他...费尽了心血...为了齐人免遭外敌侵害决心兴筑的城墙,如今居然...”
姒思阙看着颓然倒下的废墟,想起姬夷昌夙兴夜寐伏案时的情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阿云想去替主子找几种止血用的草药,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不远处的南城门附近。
“公...公主!您...您看那个头颅...那个头颅...那,是不是太子殿下啊?”阿云突然惊慌失措地跑回来,指着城门的方向。
南面城门笼映在那一片青翠的林木间,有个龙眉凤目头戴铁甲的头颅高挂其上,隐约可见底下似乎还淌着未干的血。
“那个是...”姒思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夫人,请赶紧随属下往前走!这里仍然不安全!”李安突然听到了四外的动静,拉着思阙和阿云要继续往前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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