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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住,看着霍停云眸色越来越深,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低下头,俯身叩首,“请王爷责罚。”
    霍停云由书桌旁踱步出,行至向古身侧,隽眉紧皱,“本王知晓你是为我好,可你不该擅作主张,便罚跪三个时辰,再罚三个月俸禄,绝不能再有下次。”
    “是!多谢王爷!”向古未敢起身,直至霍停云出门。
    跨过门槛,明月高悬,因先前之事,王府内的灯笼已经灯火通明。
    如此动静,自然瞒不过外头的眼睛。
    魏起早派了人盯住幽王府,一有动静,便着人回禀。
    探子入了督公府后,径直往魏起住处去。
    “督公,幽王府出事了。”探子跪地回禀。
    魏起撑起身,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问探子:“何事?”
    探子回道:“幽王再遇刺。”
    魏起冷眼扫过来,语气凌厉:“什么?又遇刺了?刺客呢?”
    探子低头:“似乎是逃了,幽王那边已经派人去追了,咱们这边……”
    魏起冷笑:“陛下既然命咱们彻查此事,自然是也得全力追剿。只是这幽王……”他皱眉,这幽王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多人要他的命?
    他当即想起千密族圣物,难道是消息已经走漏?亦有旁人知晓?
    不应当,他这边的人皆是守口如瓶,不可能泄露出去……
    “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那边。”
    “是。”
    *
    霍停云回到佛生房中,梅香与夏荷中了迷香,已经被扶下去休息,这会儿是另两个人在门外伺候。
    见霍停云来,婢子行礼:“王爷。”
    霍停云嗯了声,推开门进去。今日之伤凶险万分,她纵使体格强健,也不会这么快醒来。他行至床边,一边的纱帐挂钩不知为何松落,他将纱帐捞作一把,以金钩挂住。
    床上之人面色比先前那会儿好了些,只是苦着眉,大抵是梦中也嫌疼了。
    佛生极少喊疼,先前他替她上药,见她额上一层汗,也只是手掐着拳头,一个劲儿呼气。
    思及她的身份,杀手,霍停云吐出一口叹息。
    他抬手替她抚平眉头,唇不由抿紧几分。心中却在想,一个这样不聪明的女子,要在刀尖上讨生活,日子大抵不会好过。
    她实在太过好骗,他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她都未曾怀疑过。不知日后若是得知真相,会不会急得也咬人。
    霍停云收回手,想起向古所言。
    今夜之事与上一回白鹤寺遇刺,皆是他自己的安排。不过是为制造□□,扰乱魏起视线,令魏起生疑。魏起谨慎,若是起了疑心,便会有所动作,他越有动作,越能抓住他的把柄。
    两回之人查不到一起,他便会觉得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要他的命。他不过是个没实权的病弱王爷,手上若有什么东西,也只能与千密族有关。
    毕竟他娘便是千密族人。
    霍停云垂眸,纤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下来,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影子被灯光映照在墙上,落在佛生面上。
    上回算是他的苦肉计,为的是博取她的信任。这一回……原没想伤人,可向古却擅作主张,意欲借机除她而后快。
    指向他的那一剑不过是个幌子,即便她不挡,也还有下一步。
    霍停云面色更冷,向古的担忧其实不无道理,只是……
    霍停云抬手放在心口位置,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这颗心还在跳,可是它早已经变得很冷,很硬,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打磨淬炼,成就铁石心肠。
    可那一刻,佛生倒在他怀中,他分明察觉到了自己的一丝慌乱。
    他霍停云竟会慌乱。
    屏风之外的灯烛一晃,屋中的影子便晃,可分明无风。
    霍停云无声吐出声叹息,他抬手,轻碰了碰佛生脸颊。
    *
    佛生这一躺便躺了两天连夜,转醒那一刻,她甚至以为已经到了黄泉地府。
    她练过武功,明白那一剑刺的位置有多要命。曾听人说,在人死前,生前的记忆会像走马灯一样回放在脑中。可那一刻,她脑子里竟只有霍停云的脸,以及红烧肘子……
    这怕是死了,也是个饿死鬼。
    活人是不知道这些了,就怕那些鬼差知晓。佛生睁眼的时刻还是深夜,屋内只留了一盏外间的灯,里间光线昏暗,她昏昏沉沉睁开眼,只看见个模糊轮廓在自己身前。
    她便下意识认为,这是来勾魂的鬼差。她口干舌燥,喉头发痛,含糊不清地问:“我不会变成饿死鬼吧?若是变成饿死鬼,投胎会不会吃不饱啊?”
    她说罢,却久久没等到回音。
    那人身形顿住,也没动作。
    她有些疑惑,垂眸,片刻之后,感觉自己的手心被人攥住。那双手宽厚而温暖,传递来阵阵热意,都说十指连心,因而热意直达心窝。
    “娘子,你醒了。”
    是霍停云。
    第19章 秘密 霍停云竟如此信任她?
    佛生思绪一停,霍停云?他怎么也在这儿?难不成他也死了?他不会因为自己替他死了之后,就忧思过度,也跟着去了吧?
    那她真是天大的罪过。
    佛生努力睁开眼,眼前一切才逐渐清明,仍是那间她住了一个多月的屋子,陈设依旧,简约大方。霍停云坐在床边,好似是见她终于醒来,松了一口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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