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他的玩物!不是他的金丝雀!
瑜景一壁走,心底的委屈迎着呼啸而来的风,一瞬间齐齐涌上心头,眼泪隐而不发却又止不住而下,裙摆飞扬,发丝缭乱。
绝望而又无助。
只是想走,想要逃离,想要再见不到他。
可是,就在她的指尖将要触及到门板,就在她与外间只有一门之隔时,她却听到耳边生风,他的身影从她身边穿擦而过,随后他的身板便直挺挺地挡在了门板前,阻住了她的去路。
那一瞬间,她的手也直接落在了他的胸前心间。
“这么晚了,去哪里?”傅长烨沉声问。
“天大地大,去没有你的地方。”瑜景冷眼回答。
傅长烨慌了,虽无奈,无力,但就在她又一次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快步离去之时,他终于止不住地感觉到害怕,稳操乾坤之人,却奈何不了一个小女子,说来也是滑稽。
但,就是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你放我走。”瑜景见他拦路,心中恼恨,全身所有的力气齐聚指尖,渐渐地,一根手指完全无法承受,便变成了以掌掐他。
他光洁的衣衫在她手下缩出了无数道褶皱,傅长烨眸中原本聚起来的怒意却是随着她坠落的泪水,一点点被消磨褪尽,可说出来的话却又是极寒无比,“不放,此生都不可能。”
他的话,一字一句,落地有声,尤其在如此寂静的深夜,更是铿锵有力地敲击着人的耳膜。
可这话在瑜景听来,却无异于斩断一切的残忍的刽子手。
“为什么?”瑜景问。
“因为我爱你。”傅长烨果断回。
“你不缺女人。”瑜景不信。
“但是,我缺你。”傅长烨直视向瑜景的目光。
“缺我?”瑜景于无奈中挤出一丝自嘲的笑意,反口却是,“可笑。”
“哪里可笑?”傅长烨想,他也受够了这种无止境的追逐,耐心失尽,不想再让她折腾。
“缺我,所以你就困着我,在你眼底,我和你养在寝宫里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玩物而已。”瑜景双眸微红,是不甘,是无奈。
“玩物?”傅长烨蹙眉。
他从没想到她会如此想,他定定地看她一眼,转身恨恨地踢过门板,门板哐当,瑜景的心亦是一提,但仍举目死死盯着他,眼底燃尽怒火。
傅长烨深深吐息,竭力将心头的火气压下,也终于将憋在心底的话说出,“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没想到你竟愚笨至此。我想着让你出宫散散心,或者你会有想通的时候,也会有喜欢我,明白我苦心的时候,但是终究是我错了。早知道你是这种想法,我就不应该许你出宫。”
傅长烨一口气说罢,只觉心口仍是堵得慌,于是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心底,只有你的委屈,你视线所及,终不过都是你那不堪的养父对你的欺骗,所以你至此不信任何人。你见过哪个主子对一个三番两次想要背叛的玩物这么有耐心的?若是玩物,那应该有更好的玩法,譬如.”
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譬如,脱衣?取悦你?讨好你?这种事情,我又何尝少做过?”瑜景冷笑,目光不移,紧紧盯着他,愤而收手,举臂。
笑容一点点在她面上绽放,如同夏日傍晚时分才姗姗开放的虞美人。
而后,他看到她灿若莲花般的指尖落在她自己衣襟前的盘扣上,一粒接着一粒,她开始解寝衣。
皎洁如雪的轻纱衣衫落地,随即内中小衣裹着孕肚倔强地展现在他面前,什么叫天生尤物?纵是有孕,她依旧身姿窈窕,胳膊手臂纤细,腰肢盈盈,双足娇俏。
她是那么的娇小,并着倾城绝世的容颜,她赤着双足,一点点走向前,带着她身上清爽新甜的味道,将脚踩到了他的脚面上,微微踮起脚尖,仰首向他,最终将细碎香吻一点点落于他下颔,颈边,双手更是不安分地,带着故意地,挑衅地,游走于他的腰际。
她像是一条青蛇,灵巧地将他缠住,使他不能呼吸,面色遽红,心口更是起伏不定。他垂眸看她,她亦是红着眼睛向他,目光里尽是讽刺。
“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吗?”瑜景冷笑,“自始至终,我在你面前,不过如此,使用尽不堪的手段,魅惑你,讨你欢心,求你垂爱。”
瑜景说罢,垂首继续解小衣上的束带。
冰肌玉骨,就那么赤诚诚展露,傅长烨目光淡淡瞥一眼,随即将头别向一侧,心口急遽起伏,但在瞥见悄然落地的那滴女子泪水时,心底纵是有不满,有委屈,也一点点被打磨干净。
他默叹了一口气,弯身将落地的衣衫捡起,并举过她的手臂,先帮她将小衣穿上,可却在系带时遇到了麻烦。女子小衣上系带尤多,一时让他摸不清头绪。
瑜景瞧他手下微顿,却又是冷笑出声,“爷解了那么多次衣带,可是帮人系带,今儿怕还是头一遭儿吧?”
她话含讽刺,目露不屑,一字一句,夹枪带棒。
傅长烨觉着无奈,却又不想与她计较,只低头继续系带,所幸七七八八能勉强将衣服挂在身上,余下再又捡起她的寝衣,帮她穿好,这一次却没有再费力。
“夜深了,去睡吧。”她眸中的疲惫落在他眼底,纵是有无奈,也不想再去与她多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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