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把第三页的一个半角逗号改成全角,火急火燎给我更新了一份。”
“你看你不也发现了?细节就是决定成败。”
“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我也确认过一遍了,所以你不用再看第八遍,休息吧。”周隽在她旁边坐下。
孟疏雨阖上电脑盖,看了眼他握在手心的玻璃杯,努努下巴:“那你倒是把橙汁给我。”
周隽摇头:“只有冰橙汁,我还在把它捂成常温的。”
“……”
周隽看她一眼:“不是细节决定成败吗?”
*
两小时飞行后,晚上八点半,飞机落地北城机场。
森代在北城的供应商派车来接了两人。
孟疏雨和周隽一出机场,行李也被接走,人也被迎走,这下倒不存在谁照顾谁的问题了。
坐上商务车后座,前排供应商的总秘热情地招呼他们:“周总,孟助,咱北城是不是比你们那儿冷不少啊?”
孟疏雨代周隽和人寒暄:“我们那儿的冷是法术攻击,穿再多衣服都挡不住湿气,你们这儿的冷是物理攻击,其实没风的时候体感还行。”
“这比喻可太贴切了!”总秘笑着,又问两人在飞机上吃过晚饭没,等会儿要不要给他们准备宵夜。
论身份,这些话不该周隽接,只能由孟疏雨一个个问题答过去。
说到第五个问题,总秘前一秒还在滔滔不绝,后一秒笑容一收,声音压低:“周总孟助,你们一路过来辛苦,刚好在车上休息会儿,我们大概半小时后到酒店。”
急刹车都没刹得这么急。
孟疏雨想到什么,瞄向旁边的周隽。
果然见是周隽闭上了眼睛。
有的人坐了一趟飞机累成哈巴狗,还得陪人叭叭。
有的人只需要一个闭眼,再能叭叭的人也自觉退散。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吧。
不过作为此刻的实际受益人,孟疏雨决定,今晚她可以原谅这种参差。
*
九点出头,车子抵达香庭酒店。
高峰论坛的主办方之前礼貌性征询过周隽的意见,看是不是需要给他和随行的助理安排住处。
不过从周隽这个层级往上的大佬都注重私密性,一般不住主办方统一安排的酒店,孟疏雨就替周隽婉拒了,让唐萱萱在周隽习惯的香庭订了两间房。
办理好入住,酒店服务生在前方推着行李车带路,孟疏雨跟周隽并排走在后面,手心捏着两张房号相邻的房卡。
本来她是让唐萱萱给周隽订行政套房的。
但周隽说不要铺张浪费,普通的大床房就够了……
他要是说给她升级成行政套房,她还能拒绝搞特殊。
结果他自降配置,那她也不能说什么了。
上了楼,服务生送完行李离开,孟疏雨把周隽的房卡递给他:“明天早上八点出发,七点半吃早饭。”
公事公办地交代完,不等周隽开口,孟疏雨把行李推进房间,匆匆关上门。
杜绝了周隽任何可能的邀请,把笑得无奈的周隽一个人留在了走廊。
进到房间收拾完行李,洗过澡已经接近十点。
虽然还不到平常睡觉的时间,但想到明天有大场面要应付,孟疏雨还是决定早点睡觉,留了一盏夜灯在房间角落,然后上床躺进被窝,开始认真酝酿睡意。
但这陌生的床和不习惯的暖气,以及没到点的生物钟,都让这一觉睡得有点困难。
孟疏雨躺了半天也没睡过去,反而越躺越清醒。
好几次想拿手机看看,想想又不行,这一拿肯定更睡不着。
就这么干巴巴地默数着水饺,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意识模糊起来,忽然听到“砰”地一声巨响。
孟疏雨一惊之下睁开眼,恍惚地看了眼房间里的那盏夜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动静是来自梦里还是现实。
直到片刻后,又是“砰”一声大响。
这回可以确认了,是有人在拍她的房门。
孟疏雨彻底醒了神,掀开被子想去看看情况,却听外面拍门声越响越急。
其间还混杂了一道模糊的,不太清醒的男声:“开门啊老婆……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
孟疏雨站在床边不敢出去了。
一下子联想到一堆可怕的社会新闻。
门被一下下大力拍着,拍得地板都像在共振。
孟疏雨的心脏也被震得发了麻,突然记不起自己到底有没有给门上好保险。
想到周隽,她慌忙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抖着手拨通了他的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那头一直没接,孟疏雨正着急,突然听见外面拍门声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再响起。
孟疏雨牢牢攥着手机,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见保险是上好的,刚想仰头望望门镜,听到门被笃笃笃敲了三下:“孟疏雨,是我。”
听出周隽的声音,孟疏雨立马拨开保险锁,一把拉开房门。
周隽见了人想说什么,低头一看她掌心手机的通话界面,到嘴边的话一顿。
孟疏雨就成了先开口的那个:“怎么回事啊?”
周隽指了下走廊另一头:“醉酒走错层了,让人拉走了。”
孟疏雨探头往外望去,看见服务生搀着一个七倒八歪的男人走远,松了口气:“我以为是故意的,吓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