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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疏雨趴到床头柜边拿起了手机。
    打开微信,一眼看到简丞一刻钟前发来的消息:「疏雨,听孟叔叔说你还在家睡觉,我现在过来接你吃午饭吧,你醒了下楼就行哈。」
    *
    孟疏雨匆匆洗漱完换好衣服下了楼。
    一出单元门就看见了简丞的车,还有驾驶室里闭目养神的简丞。
    孟疏雨走到副驾边上,刚要抬手敲车窗,先瞥见了座椅上那束新鲜饱满的红玫瑰。
    这段时间她和简丞互送过不少小礼物,但从没有过这样含义明确的玫瑰花。
    她猜前天晚上如果不是闹了乌龙,简丞可能打算用那束花跟她正式表白。
    那他今天补上这束新花的意思……
    孟疏雨缩回手往后退去,脚后跟撞上阶沿,轻轻嘶了一声。
    简丞听见动静一下睁开了眼,笑着下了车:“上车吧,今天去你之前想吃的那家粤菜馆怎么样?”
    孟疏雨干站着抿了抿唇,放弃了委婉的周旋:“对不起简丞,我不能和你去吃饭了。”
    简丞拉副驾车门的动作一顿:“你昨天都把工作交接完了,下周才要去杭市报到,这周末总不用加班了吧?”
    他难得用了让人很难拒绝的语气,显然也是察觉到两人最近状态不对,急着在她离开南淮之前确定什么。
    “是不用了,但我不能收你车里那束花。前段时间是我没想清楚耽误了你,对不起简丞。”
    简丞的笑僵在了脸上。
    八月末的天,头顶太阳烧得火辣,四下蝉鸣也一声高过一声的热闹,这片阴凉地却像陷入了天寒地冻的死寂。
    一段关系的冷却从不会毫无征兆,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孟疏雨表现得不太自然开始,简丞心里就敲响过警钟,只是一直装着不懂自欺欺人,好像这样就有转圜的余地。
    可心理准备再充分,真到了这节骨眼上,还是有种如堕冰窖的恶寒。
    过了好一会儿,简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就是想着你要去杭市了,送束花给你践行,没想催你做什么决定,你还没考虑好的话可以慢慢来。”
    “我已经考虑好了。”孟疏雨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你是不是担心异地?”简丞搓了搓手,“我之前就说过没关系的,南淮到杭市也就四五十分钟高铁……”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
    话说到这份上,再问下去,答的人为难,听的人也难堪。
    但简丞似乎还是想打破砂锅:“你是不是……最近碰上喜欢的人了?”
    “没有,”孟疏雨莫名其妙地摇摇头,想她最近忙工作都来不及呢,“为什么这么问?”
    “我随便问的。”简丞目光闪烁了下,像是有些说错话的局促,“那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也不用着急拒绝我,我们还可以保持联系做朋友的吧……”
    “如果保持联系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你还想继续做这个朋友吗?”
    简丞哑了声。
    “你看,你缺的也不是朋友,那为什么还要联系?”
    简丞被堵得无话可说,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没话找话地来了句:“那……你今天午饭怎么办?”
    “我自己会解决的,你也快吃饭去吧。”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用一句稀松平常的话道别,好像明天还会再见,各自转身之后却走入歧途,彼此心里都已经清楚,即使下个路口再见,也是时过境迁的光景了。
    简丞站在原地目送着孟疏雨上楼,眼神一点点黯了下来。
    也许这个结果不是半个月前才有预兆,而是一开始就有的——
    今年六月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曾问过孟疏雨,你年纪还小,怎么会答应你爸妈来见我?
    她笑着答,如果是别人就不见了,因为你以前给过我一本博尔赫斯的诗集,我很喜欢你写在书里的翻译,想着来谢谢你。
    可能借来的东西总要还回去。
    就像九年前他根本没给过她什么诗集,即使九年之后他闪烁其词地冒领了这份功劳,那些诗还是不属于他。
    *
    解决了去杭市之前的最后一桩心事,孟疏雨心里那块石头着了地,上楼给自己煮了碗面吃。
    正嗦着拉面,收到了陈杏的消息:「醒了没?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想先听哪个?」
    孟疏雨搁下筷子回复:「好消息。」
    陈杏:「不行,从逻辑上讲我得先说坏的。」
    孟疏雨:「。」
    陈杏:「坏消息就是,我帮你仔细研究了下这个性单恋,发现[图片]……」
    孟疏雨点开截图,看到了一段文字资料——
    “性单恋”迄今为止只是一种网络说法,尚未形成系统明确的概念,也没有得到任何心理学权威组织及文献的承认,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讲还不能被称为一种疾病。
    孟疏雨:“……”
    先告诉她,她可能有病,又告诉她这个病暂时还不叫病,所以也没药医,让她连挂号费都省了。
    网上看病果然不靠谱。
    陈杏:「不过我觉得这个病也不算胡扯吧,那抑郁症不是古代老早就有,一直到近代才能治?性单恋可能也这样,只不过你比较惨,没赶上专家研究完。」
    孟疏雨无语地打字:「那我已经这么惨了,能听听好消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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