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那钻出来的空洞竟然又自动修复如初。阿昭再次将手掌放在结界上,结界融出一个洞,他又钻进去。
洞内冰凉,洞外炎热,分明两重世界。于是又钻出来,再钻进去。眼皮子底下的美食,都无法阻挡他钻洞的兴致。
玩够了,才觉得自己脑子有坑。
钻洞好玩吗?就不能干点正经的?阿昭恨不能抽自己。都是有灵力的人了,就不能好好打坐运转一下?
阿昭依书中所言盘腿捏诀,练功的劲头大过天,练到废寝忘食。之后经脉畅通活跃,竟觉得身体从上到下热乎乎的,但也没有因为热而感到不适,这种温度其实很高,但于他而言,是可以承受的一种暖。就很美好。
他走出来,站在山崖上,看水天一色,辽阔一览无余。
所以,谁人会不向往自由?
不远处有大鸟于高空盘旋,渐渐靠近仙人崖,来势汹汹。阿昭眯着眼睛,觉得那鸟凶猛乖张,甚至干扰其他鸟导致群鸟改变飞行路线,十分不讨喜。这种一看就是没经过驯化,阿昭觉得正好拿来试试现成的功力。
遂双指夹起小灵石,凝神,一丝缕焰火从汪洋火海中分离出来,经由右臂脉络,传达到他的指尖上,聚力,将全身的气力都汇集在这一处,那小小的灵石变得滚烫,照着大鸟的方向弹出去,疾速飞行,灵石于风阻中自燃,不偏不倚,击中了那大黑鸟的颈背处,连鸟毛都烧着了。
大鸟玍古惨叫,旋成陀螺往下掉,咚的一声砸在了月半岛的某个地方,似乎还引起了不小的震荡。
虽说这一下耗费了阿昭全部气力,但效果显著。阿昭得意,背着手转身回洞,“浪里个浪,看你还敢不敢在老子面前嚣张!”
这一番折腾,已是太阳落山。路漫漫提来的吃食已经凉了。阿昭将门口那丛长乐花一脚踢开,拿着食盒进了洞。
显然,林之遥走之前留下的结界已经形同虚设。阿昭虽然得意,但也知道自己只是刚刚找到窍门,和林之遥相比,差的很远。
食物不能浪费。阿昭消耗一茬力,此刻打开食盒,饭菜香味余在,光闻着味都知道是那流香居无法企及的,路漫漫果然有心。洞内虽然冷,但阿昭身体火热,吃着放凉的食物也不觉得哪里不合适,又暗道时光宝贵,还需珍惜,便将储物袋里那些书籍重新拿出来,一边吃,一边看。
凭直觉,这些书籍浅显易懂,没什么难度,适合低资质或无根基之人用来打个基础再合适不过,能练气入体到筑基,再到结丹,还得需要更高深细致以及分门别类的解注。所以眼前这些,显然满足不了阿昭了。
阿昭的心通通的跳,身体里的火海在燃烧,海里仿佛藏着什么,像是多年被尘封的记忆或者某样东西的觉醒,呼之欲出。
洞外传来脚步声,结界被打开,阿昭抬眼,看见火红的身影在洞门口晃,动也没动,便道,“真稀奇,大忙人还知道回来?”
人在屋檐下,阿昭识时务,现在怎么可能是撕破脸的时候,所以尽量保持着礼貌客气。听外面好像又没什么动静了,想着林之遥这是杠上了?怎么的,要出门相迎才肯进来?
阿昭想,那就出去迎一下算了。于是换张表情,下榻,踢踏着鞋,才走出洞口,两把剑便架在他的脖子上。
左右交叉,剑光闪耀,差点闪瞎了眼。
阿昭定晴一看,一帮女修来势汹汹,团团围着他。下一刻,不由分说,将人捆了提着往崖下走。
“喂喂喂!”阿昭挣扎,几乎要从提着他的两个女修手里挣脱,亏得右边女修是个有名的练家子,当即贴了张符在他后背上,这才老实了。
阿昭大叫,“一帮神经病!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得罪你们了?!”
“闭嘴!”左侧说话的女修有点眼熟,阿昭仔细回想,这不就是周映菲那个徒弟桑染吗?她看起来可比上次凶多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阿昭也顾不得许多,脱口而出,“你们敢动林宗师的人,活腻了?!”
“天王老子来了,今儿也得杀了你!”桑染口气强硬,“一个御鼎,也敢在月半岛上耍威风!”
阿昭都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想来想去,最后想起的竟然是只鸟。但他打伤的是只野鸟而已,犯不着吧。还是月半岛将上空都划成自家领地了?
他试图唤起记忆中的火海,也不知道是不是背上灵符的作用,身体里没有海,眼睛一闭,就是漆黑一片。此刻浑身无力,竟跟废人一般。
……行吧。
一行人将阿昭提到了他完全陌生的地方。那是梧桐学院的正肃亭。围观的人都站在入口,越来越多。阿昭甚至在人群中看见了杀千刀的周映菲,她似笑非笑,身边还站着个年龄相仿的女子,那女子见他看过来,便从当中出来走到亭子里。
女子两肩徽纹很醒目,大约也是个宗师级别的人物,冷着脸跟他说,“你打伤了岛上的灵兽,导致他掉下来坏了我院弟子正在运演的七星阵。令众人因坏阵反噬,重伤不起。”
阿昭知道说什么都不管用,只问一句,“林之遥呢,你叫林之遥出来!”
那女子扬手就是长长一诫鞭,将阿昭打趴下,“林宗师没有教过你,不能直呼主人姓名吗?”
阿昭:“……”这个,教过吗?没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