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仙君,怎的就抱着只如此奇怪的灵宠。
淮安不以为意,走到酒馆门口,翻手变出了几块碎银,“给我来两坛寒潭香。”
“好嘞仙君,酒您拿好!”店小二看淮安出手阔绰,还给了他不菲的小费,不禁喜从中来,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淮安,觉得自己要是夸他长得好,未免太过变态猥琐。
正思考间,店小二的眼神落在了淮安胸前抱着的灰狗身上,刚要咧开嘴夸它可爱,“您的狗可真……”
傅里虽然身体不舒服,但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要被夸了,紧忙把脸转过来期待地看着店小二。
那店小二定睛一看傅里的脸,努力组织出来的满腹赞美瞬间化为乌有。
赚钱归赚钱,昧良心的话说了是要遭天谴的。
但嘴已经张了,仙君看起来还在等,箭在弦上不夸不行了。
“仙君,您这狗在哪里买的,长得可真绝情。”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店小二试探性地想要摸摸傅里的尾巴,却被淮安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手,“我家小狗不喜被生人触碰。”
傅里顿时泪流满面,上神好帅她好爱。
淮安挥手轻拂,两坛圆滚滚的酒便被他收了起来,这一番操作看得傅里垂涎三尺。
等她做人了,她花多少钱也要向上神把这招学来。
买完心仪的东西,淮安的脚步也愈发散漫起来,在长街边上慢慢溜达着,时不时买上一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拿在手中把玩欣赏,倒是把傅里馋得要死。
终于,她逮到一个机会,趁着淮安朝糖人看过去的时候,使劲伸长了脖子,将嘴巴张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从最下面一颗咬了起来。
没有防腐剂,没有洗衣粉,没有染色素的糖葫芦可真好吃。
山楂使傅里胃中的异样感消失无踪,吃得越来越欢,直到被淮安拍了一下脑门才骤然反应过来,心虚地把脑袋藏进淮安的怀里,嘴巴仍旧在偷偷咀嚼。
“小动物乱吃东西是会死掉的。”
淮安搓揉一下傅里额上的红色花印,吓唬她道。
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它头上还有这么个东西?
傅里的脑袋圆滚滚的,和刚刚收起来的酒坛一样,淮安摸着摸着就有点上瘾。
他之前怎么会觉得这小东西讨人嫌呢,明明这么可爱。
“哎?仙君?您抱着的可是从我这里买走的狗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极为亲近的呼唤,尤其是那句“狗”,更是让傅里愤怒地竖起了耳朵。
淮安倒不以为意,回过身去看是何人唤他,看到那小贩手边的木车,不由感兴趣地挑挑眉梢。
“我的狗儿是在你这里买的?”
小贩看到淮安应声,不由更大声地吆喝起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啊,盛云山的仙君都在我这里买灵宠啊,买回到家里可保平安啊!”
虽身为九重天的神仙,但淮安也懂得民生疾苦,对于小贩心急如焚地想要拿他当个招牌的行为也并未生气,反而微微抬高了胳膊,向周围来往的人群展示着自己怀中的爱宠。
可是傅里不是神仙,她只是一只自卑且容易发脾气的小狐狸,被堂而皇之地展示在众人面前,不管怎么说都会有些不开心。
这群臭男人,为什么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傅里生气地呜呜几声,低下头轻咬淮安的手腕,却不慎将藏在嘴里的糖葫芦掉了出来,再度引发了围观人群的一阵哄堂大笑。
看她丑得可爱,还真有人忍不住去小贩的车边挑选起自己喜欢的动物来。
在这本全民修仙的书中,灵宠遍地都是,就连上古凶兽神兽都卑微地被锁在笼子里等待购买,不算廉价,但也绝不昂贵。
傅里看到他们粗鲁地揪着那些动物的耳朵,将它们扯得凄惨嚎叫,她便不忍再看,别过头去微微发着抖。
多亏了与鹤和崎歌在茫茫动物之中将她选中,否则今日她也一定是这里面被撕扯殴打的一员,只是她能力低微,对这些同伴们徒有同情,却无从施救。
淮安本以为这些人会像他一样善待动物,此时看到他们的动作极为粗犷,不禁怒从中来,抬指捏了个诀,隔空放在那些动物的身上,只待下一个不温柔触碰它的人伸手,他就会如同被毒刺刺到了一样剧痛难忍。
“别怕,我只是让它们像你一样,也不被欺凌罢了。”
眉目凛然地施完了法,淮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戾气有点重,自当是吓到了傅里,于是赶快揉揉她的脑袋温声安慰。
果然,下一刻,木车边就传来了痛苦的嘶嚎声,每个被扎到手的看客都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动物,狼狈地离开闹市中,只留下黑心小贩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茫然无措。
“你这些动物,都是从四处抓来的吧?”
淮安一掀篷布,将所有的动物都暴露在日光下,垂眸看着它们质问着小贩。
形状各异的长相很明显就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而放在篷布外面的那些猫猫狗狗实属是在掩人耳目,真正值钱稀有的都在下面。
“我这只狗儿从哪里抓的?”淮安问道。
“回仙君,是青丘,青丘九尾狐族附近抓来的,”小贩自知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它傻得很,又是狐族里最丑的,即便丢了也不会被注意到,我就把它抓回来了,想着凭这奇怪的样子,能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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