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脸的少年,鼻尖滴了几滴水珠。
他盯着水池旋转下落的距离, 小声道:“娇哥发的消息……”
西溪想了想, 也知道梁髓之在掩盖什么,他跟个人精似的帮少年拍拍脊背:“是啊,大概是看苏玫瑰一个人赌, 没有以前总一块玩的朋友来撑场子,想欺负她来着。”
抽了两张纸,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
梁髓之缓了缓。
“走吧,小溪哥,下一场马上开始了。”
西溪无奈摇摇头,这两周他算是看清楚了,苏玫瑰缺钱,每一场都抱着必赢的架势去的,好几场玩到最后差点车毁人亡,就是不停。
梁髓之也是够倔强的。
硬是熬着,也不喊停,一定要到心里计算的最佳距离。
赌注也越赌越大,甚至后来筹码都不放到题板上,成了令人猜想的异样,而整个俱乐部还有个omega也成了这些玩乐alpha们感兴趣的对象,好几个乘着苏玫瑰不在就说着荤话调戏梁髓之,后来他害怕就找了小溪哥来陪自己。
……
鸣笛声在整个赛场上停滞。
每一次极其激烈的对撞都造成不服输的alpha受伤,而鸣笛声是为了宣扬抵抗彼此的压制。
梁髓之小声喘着气,赛车车厢小小的。
安静隔音的环境下。
他的声音格外清晰,alpha少女指节落在方向盘顺着纹路转了几下,眉眼淡淡的,看不穿表情。
“还,还差几场……”
少年的声音软软的,因为害怕还有些颤抖。
苏玫瑰扭头,视线落在少年脸上,小脸苍白的不成样子,少女的指腹一点点覆上他脸颊,掌心的温度给予拉omega足够的温暖贺安定。
梁髓之顺着她的手慢慢回头。
只是一瞬间。
她的手覆过他柔软的脖颈,将他拉到足够的距离。
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时,视线对视,窗外是喧闹的胜利声,还有救护车的鸣笛声,这样喧闹的世界啊,让人平庸又疯狂。
“怕?”苏玫瑰的声音既低哑又冷清。
他的后颈是她的指节,就在脊背连接后颈的第二根骨头,她放的很松,却像猎豹下一面就会扑上来。
少年的眸光虽然单纯却很坚韧。
他小声:“怕……”
两人离得那样近,几乎就能感受到苏玫瑰的冷意。
他轻轻仰头。
覆了上去。
嘴唇的柔软,轻轻触碰。
小心翼翼、又胆大妄为。
呼吸渐渐小声急促,少年眼睫轻颤。
“怕,还敢。”
就算怕,还是敢,omega的性格里带着坚韧不退缩的因素。
不知道哪根弦断了,不知道哪个字触到了。
看着少年,覆着后颈的指节渐渐收拢。
她抱住了他。
几乎是肆意带着强制的吻,舌尖卷席每一处。
缓缓放开。
声音低哑却清冽,有些迷迷茫茫的雾感。
“害怕也……不能离开。”
“答应了。”
“不能失约。”
苏玫瑰抱得很紧,引擎的发动声刚熄下,心跳的活跃程度一点点缓解。
少年被抱得紧固,轻轻挣扎了一下。
“怎么了。”
她环着他,颓掉浑身尖锐的刺,将所有的柔软都暴露。
“赢。”
她低喃,她近似汲取的蹭了蹭少年的脸颊。
“我会赢。”
从那晚上开始,对于oemga的依赖感,对梁髓之的依赖感。
沉迷到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
因为他握着自己的手,因为他选择了,谁都能离开她,梁髓之不能,死也不能。
这是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越缠越深。
她深陷在对苏珺的厌恶中,戾气让她变得执拗,甚至占有这一点点灰暗人生的渴望。
-
少年在五楼旋转餐厅吃了午饭,没几口就没胃口。
西溪晃了晃手里的红酒:“多吃点,本来一场就吐、这样下去你得额饿成皮包骨……”西溪想起什么又多说了两句。
“回去休息了?”
梁髓之点头。
西溪撑着桌子赶紧拦住梁髓之,踌蹴了一下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梁髓之脸色不太好,看见小溪哥模样。
安静坐了下来。
西溪端着红酒,仰头一口喝掉,打了个酒嗝,觉得整个人都畅快了。
他踌蹴着看向少年,想了想还是开口:“那天,我跟你说有人去医院调查你的血检报告,你还记得吗?”
两周前,小学期的时候。
那天梁髓之看见段峤亲了苏玫瑰,他难过的第一次去了酒吧。
少年点点头。
“我、我记得。”
西溪将手机跳出了监控,递到梁髓之面前:“我拖了我跟你说的那个跟着老女人的朋友调查,他抽到医院监控,想抽你检查报告的人……我想我应该给你看看。”
“这个人挺有名的,你不是考p星数学系的研究所吗?他……是你们领域很出名的企业家……”
监控调了出来,男人手里拿着他的报告。
认真比对,视线似乎停在最后结果上。
小溪哥说过,那份报告最下面写着99%的近似法律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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