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建元揉着翩翩的柔荑,“重要吗?那就去啊。”
燕鸣说:“南郊祭天要去城外的古祭坛,路程来回需要大半日。城里现在还不太安稳,禁卫军十万人,杀了三万誓死不降之人,剩下七万关押着,他们是否忠于圣上,还有待考验。”
燕明冶饱读圣贤书,他知道父亲的考量有道理,但觉得祭天之事更为重要,“祭天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祀活动,新帝登基,若逢冬至不去南郊祭天,成何体统。”
“燕大人对圣上安全的思量不无道理。”云水笑着对燕鸣说,又看向燕明冶,“但郊祭大典也十分重要。”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林志琅派人暗杀了殷牧昭的好友禁卫军统领唐枚,扶持了自己人彭安上位,彭安已经伏法了,是吧?”
云水蹙眉,一副深思模样,“不过唐枚的另一个副将,与彭安争权夺利多年,那人叫什么来着,我忘了,说不定是个可用之才,让他帮着收编禁卫军,也许可行。”
燕鸣思索,“陈培。”他记得这人确实不依附林志琅,也确与彭安争禁卫军统领一职多年,既然陈培在副将位置上待了十年,对禁卫军的了解自然比他深,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以派人去调查一番,若无问题,就把他官复原职。
云水见燕鸣在思虑,他心里暗笑,燕鸣怎能猜到,禁卫军统领的两位副将都是林相的人。
岳丈托他去暗杀唐枚的时候,曾说,他不喜欢将赌资全部压在一个盘中,这两人一人是他的明棋,一人是他的暗棋,他让这两人装作不合,然后扶持其中一位上位,实际是为了演给殷牧昭看。
岳丈担心唐枚死后,他让彭安上位,殷牧昭对他产生怀疑,将彭安革职。殷牧昭若扶持另一位与他并无关系的副将陈培上位,实际也是扶了他的人。
谁能想到当时殷牧昭并未怀疑林相,而这棋埋到了现在,反而起了更大的作用。
云水垂眸,冬至祭天,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够他谋划了。
第122章 冬至 去祭天吗
冬至日, 莫建元率文武百官和万余侍卫,前往南郊古祭坛举行祭天仪式。
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 祈国泰民安,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祭祀活动, 祭天尤为重要,由天子主持。
莫建元出城前,礼官反复向他说了流程,今日要进行祭扫、升陛、奠玉帛、初献礼、亚献礼, 傩舞祈福等活动。
莫建元听得头昏脑涨, 幸好翩翩体贴,说她从旁提醒皇上, 必不会让皇上出错。
莫建元近日总是头晕,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日日宴请百官,又在温柔乡里操劳, 身体有点吃不消了。太医为他开了调养的药酒, 他又食鹿肉喝鹿血滋补,勉力夜御两女, 偶尔也会有力不从心之感。
他贫寒的时候, 见天下百姓辛苦, 投靠自己的流民往往衣不附体、食不果腹, 他也曾深知穷困的苦, 憎恨殷牧昭是无能昏君,让百姓遭受流离失所。
待他自己坐到皇帝这个位置上后,他才发现了其中的好处,人人奉承, 日日欢淫,百姓的苦眼不见为净,自己过得快活,管天下人做什么?
像翩翩这样肤白貌美,温柔体贴的女子,以往哪里瞧得上他,现在他想要多少,部下就能为他寻来多少。不过……他侧身看向身后的妃嫔仪仗,还是翩翩最柔媚,最得朕心。
燕鸣身穿盔甲,骑马在旁,见皇上还频频回头与妃子挤眉弄眼,只觉莫建元实在不像样,他甚至有点理解林志琅了,在这种人身边,很难维持忠臣之心。
寒风凛冽,山林萧条,白云如波浪在碧空翻涌,暖阳温煦。
燕鸣抬头四下看了一眼,他提早让禁卫军将周围的闲杂人等都赶走了,古祭坛就在小山坡后的平地里,今日事毕后,他回去还想与禁卫军统领陈培再痛饮两杯。
他那日晚宴听徐之提起禁卫军副将陈培,便让部下将被革职的他寻了来,他们两人都曾在林志琅手下屡遭排挤,陈培向他痛诉,“我比彭安有能力,但不会趋炎附势,彭安仗着林志琅的支持,一直打压我,我受了十年的不得志之苦。”
燕鸣听陈培说起那些林志琅作威作福的事迹,恨得牙痒痒,他与陈培相逢恨晚,人生难得知己,每逢沐休,他就会寻陈培痛饮几杯。
在燕鸣的举荐下,陈培重新掌管了禁卫军,他颇有才干,迅速抓出了不少不忠之徒杀鸡儆猴,让都城里假意投降的人不敢妄动。他又早晚训练士兵,都城的防御有了陈培的相助,如虎添翼。
燕鸣又想起前几日收到的情报,殷牧昭兵分两路,一路与徐仲在北青城血战,一路攻打康州的月城,梁集如今分身乏术,难以派兵来京都寻他们的麻烦。
他虽感到不解,殷牧昭为何如此狂妄,在面对徐仲大军的时候,还能派人来康州作战,但探子确实带来了康州在打仗的消息,所以他也稍微安心了些。
待京都安稳下来了,燕鸣打算提议皇上攻打康州,让梁集腹背受敌。
早日解决掉西边的心头大患,他就能将林志琅杀掉,不用再留他当人质了。
他早就想杀掉林志琅,但儿子却为他求情,他知道儿子心里还放不下林绿萼,他若先一步寻到林绿萼,必要将她秘密处死。儿子正当壮年,前途不可限量,怎能迎娶残花败柳的仇人之女。
云水策马行在队伍之中,外着祭祀所穿的华服,内里却穿着金丝软甲,早上出门的时候,姐姐缠着他拥吻了许久,让他今日一定要护好自己,刀剑无眼,不要冒死涉险。他将姐姐搂在怀中百般安慰,计划周密,并没有危险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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