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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林绿萼在门口送别她。待淑妃的身影消失在长街上后,林绿萼引吭高歌,她要像最野的野马,在京都的各家商铺奔腾。她过往喜欢的那些活动,她要一一宠幸。
    日头升高,杨昭仪正在用午膳,听到隔壁难听的唱曲声,抬眉问寒儿:“贵妃怎么了?承宠之后竟然这样疯癫。本宫听她一直在惨叫,你过去看看吧。”她内心忐忑,羞于见林绿萼,怕她怪她把皇上引来。她想,若此时林绿萼正在气头上,她去解释容易徒增是非,待改日碰上了,再劝她看开些吧。
    寒儿跑到摘芳殿问了一圈,又跑回来说:“贵妃不是在惨叫,是在唱曲。”
    “她那破嗓子可真有劲儿。”杨昭仪听到耳畔那打鸣一样的唱曲声,笑了笑,又问,“她……可好?”
    寒儿答:“皇上要将贵妃罚去京都别院,贵妃正欢喜着。”
    “为什么?”杨昭仪眼眸不安地闪烁,她放下筷子,猜测大概是昨夜林绿萼侍寝的时候见罪于皇上,才被皇上降下责罚。她更加自责,昨天该尽力将皇上劝走……不过转念一想,林绿萼能离开皇宫,定是欢天喜地的,也算是因祸得福,“你把桌上那对步摇送去摘芳殿,就说是践行礼。”
    寒儿领命去了。
    林绿萼收到步摇,对着隔壁喊道:“谢了,我架子上那些珐琅彩的瓷器,不易搬运,我都送你了。”
    杨昭仪浅笑,也扯着嗓子喊道:“想我的话,寄信给我吧。宫里有什么趣事,我也写信告诉你。”
    林绿萼和杨昭仪的喊声,唤醒了梁珍意,她扶着采采走到前院。“贵妃姐姐,你要去哪里?”她近来天寒嗜睡,肚子大了,人却更加消瘦。
    “若能将你一起带走就好了。”林绿萼心痛地拉着她的手,看着梁珍意苍白的面色,她的喜悦消散了许多,她把出宫的事说了,又仔细地叮嘱了几句,让她凡事多与宁充容商量。
    梁珍意听到贵妃姐姐要离宫,霎时不舍的泪水流了满面,她抽泣着点头,与林绿萼双手紧握,“贵妃姐姐能出宫,我真心地为你喜悦。你放心好了,我能保护好自己。”
    梁珍意红着眼睛看向贵妃身边俊秀的云水,“云水,你要照顾好贵妃姐姐啊。”她很小声地说,“我希望你们可以过得很幸福。”
    林绿萼也红了眼眶,抱着她,深吸一口气止住将要流出的眼泪,“待皇上龙驭宾天了,我将你们一起接出宫,到时我们再相聚。”
    “对了。我那里还有一些养生的古书,都是孤本,姐姐带出宫和云水好好研究一下吧。”梁珍意说到“养生”二字的时候,抬了抬眉。
    林绿萼把梁珍意送回后堂,脸庞微红地接过书盒,递给云水。云水拿着书盒,面色微红地收下了。
    林绿萼照顾梁珍意把安胎药喝了,又守着她入睡,才轻声退出后堂。
    黄昏的时候,东西收拾妥当了,林绿萼命小厨房准备了许多食物,将这三年半伺候她的宫人一起唤来,大家同桌吃饭,喝酒作别。
    摘芳殿里闹腾到月上梢头,众人才去休息。林绿萼坐在院里,兴高采烈地望着月亮,没有想到离宫的日子来得这么快,她欢喜了一天,终于平静下来,她对着云水打了一个醉嗝,“宫外的月亮会比皇宫里更明亮。”
    “是啊。”云水轻轻点头,和姐姐一起在宫外的生活,很是向往,自由又能有所作为,他就算暂时离开了,也不用担心姐姐受妃嫔或是皇上所害。他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向宫门,“宁充容来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林绿萼笑着对她招手,“酒都喝完了,你手里拿的什么?”
    摘芳殿宫门的两团明黄的灯笼光,照在一身暗蓝色衣裙的宁充容身上,她手里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她小心地张望了一眼长街,见宫道上无人,她才迈进殿中。她又看了一眼摘芳殿里,其他人都去歇息了,只有贵妃坐在院中,云水守在一旁,她才放下心来,拉了一下微醉的贵妃,“进去说。”
    林绿萼扶着云水的手,随着鬼鬼祟祟的宁充容走进偏殿,她看着那个檀木盒子,好奇地揶揄道:“淑妃送了一副金麻将,杨昭仪送了一对步摇,梁珍意送了一盒书,你要送什么给我?”
    宁充容谨慎地关上门,把檀木盒子放在桌上,她抬眼望了一眼林绿萼,“你既拿她们和我比较,我本不想太过得意,但也只能让你刮目相看一回了。”她利索地打开盒子,吸引来云水和林绿萼的目光,她轻声说:“我送你的践行礼,大概是……传国玉玺吧。”
    “什么?”云水一下瞪圆了眼,他慌乱地走到桌前,从檀木盒子里拿出沉沉的盘龙玉玺,他倒吸两口凉气,一下跌坐在凳子上,“怎么会在你这儿?”他父皇死前曾说,玉玺在皇宫里,他这半年四处寻觅,但是没有寻到它的下落,想着殷牧昭挖地三尺也未能寻到此物,他也就并未气馁,总想着玉玺在什么奇怪的地方藏着,没想到竟然被宁充容私藏。
    云水仔细地里外看了一圈,心跳得砰砰的,这竟然是真的玉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他到今日才算明白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吓到我了。”宁充容笑着端起茶水,“你也喝多了?”云水往日似一块寒冰,在她面前总是平平静静的,今日初见他这般慌乱的神色,她着实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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