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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绿萼坐在床边,檀欣扶着她起身,“好痛呀,昨天只是右脚脚趾痛,用左脚站了一天之后,今天左腿从上痛到下,本宫会不会是中了什么毒啊?”
    “太医瞧过了,说娘娘并无大碍。”檀欣低笑了一下,“娘娘平日不爱动弹,应是中了懒毒。”
    林绿萼嗔怪地皱起眉心,想与檀欣辩解几句,看到云水来了,一下笑着招手,“云水,珍意那边怎么样了?”
    云水望着姐姐的灿烂笑容,他觉得冒险进宫是值得的,这几个月的美好回忆,会成为未来几年心中最好的惦念,“挺好的。”
    “本宫怎么瞧着你有些惆怅。”林绿萼关心地笑着,脸上两个梨涡美丽动人,“饿了?困了?本宫刚好要用早膳,你也一起吧。”
    檀欣和婢女们服侍贵妃梳洗用膳,云水也被林绿萼拉着吃了半碗粥。云水拿起瓷碗站在林绿萼身旁喝粥,林绿萼看了云水一眼,忽然眼眸闪烁。
    待用完早膳后,林绿萼屏退左右,靠着小窗坐在软塌上,秋日懒散的阳光照在她金光闪闪的发钗上,她招手唤云水到身前坐下,“是出什么事了吗?我看到你袖上的血渍了。方才这么多人,我都不敢问。”
    云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鸡毛掸子,轻声说:“我把步儿杀了。”
    “啊?”林绿萼拿着茶杯的手晃了晃,“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发现了我……”是男子三个字险些脱口而出,云水连忙摇手,改口道,“我发现了她想要毒杀梁氏,心急之下,掏出怀中匕首掷向了她。”
    林绿萼翻看云水袖上的污秽,嘴半晌合不上,又惊呼了一声,“她为什么要毒害珍意啊?德妃指使的吗?不会吧!”
    云水便把德妃向杨昭仪投毒之事,步儿引侍卫揭发她私会之事,梁氏被害之事和今晨偷听到贤妃与德妃阴谋之事全说了,“德妃似乎与姐姐有仇。”
    “不会吧?”林绿萼一下接收了太多消息,恍惚地摇头又点头,“也许会吧?”
    林绿萼转头看了一眼日光与院中的菊花,又低头看向双手,再望向云水,最后闭眼,“感觉像是在做梦,可能今早起床方式不对。等我闭眼想一想。”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双眼,见面前还是云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殿中沉香温软,沁人心脾,“不敢相信,我和她不是手帕交吗,我和她能有什么仇?”
    “姐姐仔细想想?”
    “这样吧,我说你听,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林绿萼从最初的相识开始回忆,“新朝初立后,我在府里待了一年,那时候收到了燕家嫡女的邀约,请我一同去春日游园,我那时被囚在阁中,便让人回了她一句,不便。”
    云水不解地问:“姐姐何时被囚在阁中?”
    “因为一些往事,和林相争执了几句,我都忘了是什么事了。”林绿萼挥了挥手,不愿多提,“谁知她竟然登门造访。她那时刚好及笄,说话温柔动听,长得也甜美可人,我对长得好看的人都会有好感,所以也就与她多说了几句。她知道我与林相有争执后,先是以礼仪孝道之类的说辞劝说了我一番,让我给林相道歉,又小声告诉我,出去玩不快乐吗?干嘛要和长辈置气,惹自己不快。”
    云水说:“初识似乎挺真诚的。不过那时新朝方立,京中贵女多是出自开国功勋之家,只有林、燕两家是投诚皇上的重臣,若是她一人在京中与其他贵女相交,恐怕难免会被讥讽,若有你一起的话,能够相互帮助。”
    林绿萼惊讶地愣了愣,“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我当时倒是并未多谢,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听了她的劝慰,只想放纵开心过活,所以与闺中贵女相交时,每每有女眷暗讽我们的时候,我都会站出来讥讽别人几句,唇枪舌战上从未吃过亏,反而是她一直在我身后拉着我,说些‘算了’‘何必’之词。”
    “哇,现在想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像是被利用了啊。”林绿萼瘪嘴吁了一口气,“她一直温柔懂事又大方得体,对比起来我小肚鸡肠又沉迷显摆,不过她对我也挺好的,至少并未让那时的我心里产生什么不适之情,所以我也爱和她玩。什么诗会、花会、中秋赏月、夏日赏荷之类的,她都能显摆学识,我都能显摆衣饰,也算是各取所需。”
    云水浅笑了一下,幻想姐姐在一众鄙夷的目光中大大方方的炫耀是多么的可爱,“那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她会不会是嫉妒姐姐呢?”
    “嫉妒吗?”林绿萼轻轻摇头,“在闺中的时候,她名声可比我好多了,我虽没有故意去打听,也知道别人评论她时,都是温婉得体,品行高洁,说起我的时候,往往是美则美矣,太过俗气。”
    林绿萼蹙着眉头,喝了两杯茶,仔细地想了又想,过往燕语然温柔得体的模样实在太深入人心,两人相交时虽会鸡同鸭讲,但也有真心快乐的时候,有一年她们去山中烧香拜佛,回家晚了,两人一同住在客栈里,周围发生了命案,她怕有鬼魂作祟,怎么也睡不着,燕语然挑灯与她讲了一夜的情爱话本,让她十分感动。
    想起命案,林绿萼忆起另外一件她不愿回忆的事,“嗯……我曾两次见过皇上杀人。一次是被人陷害晕倒在温泉,皇上杀了内侍们。还有一次要稍早一些,是燕语然进宫之前。”
    林绿萼犹豫了一会儿,才将此事说了出来,“是我十三岁的时候,那时她十七岁,即将出嫁。我不知道为什么,燕尚书一直过得如履薄冰,不似我父亲这么逍遥快活。所以燕语然的父亲为了小心度日,并未同意一些世家高门的求亲,而是与一个出自寒门的新科进士定了亲。燕语然特别喜欢那个人,说他文采斐然,精通六艺。姓罗还是什么,我忘了,但是他被皇上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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