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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绿萼不禁哑然,光是落入眼里的这些温馨装饰,就是皇后一辈子也斗不过淑妃的凭证。人老了总是爱回忆青春,皇上每每回忆起青葱岁月的美好时,便会想起那个陪伴自己年少岁月的俏人儿。这些点点滴滴,是心头最美好的光景。
    淑妃正与宁婕妤在西梢间品茗,听着贵妃来了,忙唤道:“绿儿,这边来。”
    林绿萼听着她柔软的声音,忍不住微微颤栗,我们有这么熟吗?她正要回应,听到院中响起此起彼伏地问安声,忙转头对着殿门行礼。
    淑妃踏着木屐娇柔地跑到皇上身前,两人相视一笑。宁婕妤跪在林绿萼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回头,宁婕妤轻轻努了努嘴,一副你且放宽心的模样。
    四人落座,皇上坐在淑妃对家,两人刚好方便眉来眼去,林绿萼与宁离离是对桌,两人面上不太言语,相视的时候眼中却有零星的笑意。
    麻将列好,林绿萼手气不错,她瞥了一眼皇上,她发现这平时让人望之生怯的人,在面对自己心悦之人的时候,流露出了一股诡异的平和之气。她还是不敢造作,安静地打麻将。
    殷牧昭对着三人说:“这麻将啊,兴起之时,筒是代表□□的枪筒,条即是索,是用细绳串起雀鸟,几索就是几串鸟,万就是赏钱。”
    宁婕妤附和道:“皇上是行家啊。”她与淑妃交好后,时常在明珠宫与淑妃织布、绣花,也经常见到皇上。不过皇上对她,便如对李充媛一般,只当是心爱之人的玩伴,并没有什么别的兴趣,她不用担心淑妃因自己拈酸吃醋,也乐得自在。
    林绿萼眉尾轻翘,这有哪个麻友不知道吗?
    淑妃崇拜地看着他:“没想到皇上什么都懂,臣妾还想教皇上玩呢。”
    皇上低低地笑了两声,很得意地讲了一些过往胡大牌的经历,又说起曾在行伍时,将军下令让他们搜查地主的庄子,他搜到一副骨牌麻将,那时年轻,又生于乡野,未见过这玩意儿,在夜色中与战友猜测了许久,这东西可以吃吗?
    淑妃和宁婕妤止不住地笑了起来,淑妃欢笑着说:“皇上年少时贪玩,最爱逗臣妾了。”
    淑妃的声音百转千回,带着奇妙的柔软尾音,软中又透着一股魅惑的青涩,声声扣人心弦,林绿萼听着淑妃的声音,便感觉有虫子融在了自己耳中,让她头皮发麻。
    她不禁腹诽,明明场中这么多人,淑妃却不知检点,用声音与皇上浓烈地调情。林绿萼看了一眼其他人,大家都面色如常,难道只有我觉得不适吗?她的脚趾忍不住微微蜷缩,快要突破柔软的绣花鞋垫,在地上凿出十个脚趾印了。
    桌上四人,一人吹牛,两人附和,她显得格格不入,也只好微笑且赞同地点头,看着手中麻将,我的乖乖,再来张三万就自摸了。
    淑妃与皇上说笑累了,让应星上茶。
    林绿萼见茶都是从同一个水壶里倒出来的,若有问题也是场中四人一起暴毙。她放宽了心,忙从檀欣手里接过自己准备的银杯,让应星把茶水倒在银杯里。
    淑妃略微皱起了远山眉,语调中含着一丝幽怨:“贵妃往日去凤栖宫喝茶时,忙不迭地称皇后的雨前龙井好喝。怎么臣妾准备的雨前龙井,贵妃就要用自己的茶杯盛放?”
    皇上也向玫瑰纹银杯投来了视线,林绿萼对着淑妃莞尔一笑:“月前皇上在听雨阁中毒,让臣妾担心不已。皇上尚且有防不胜防的时候,作为嫔妾,更是要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林绿萼轻拍淑妃的手,淑妃以为贵妃是为了安慰自己,却不想贵妃捡起她手下才打出来的三万,愉悦地笑说:“淑妃点炮了。”
    皇上看着淑妃瘪着嘴递银钱的模样甚是可爱,鹰眼收了冷色,对林绿萼轻微点头:“小心总是好的。”
    又打了一局,淑妃嘟囔:“之前投毒的事,也未找到幕后主谋,臣妾也总是不安心呢。”
    宁离离摸着一筒,接淑妃的话说:“涉事的宫人都在严加拷问,幕后主谋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她频频给皇上、淑妃喂牌,比自己做大胡还累,偏这两人的气运和麻技都臭得可以,新手克高手,她老是琢磨不透这两人到底想胡什么?
    宁婕妤根据桌上已经打出的牌、众人碰了的牌和自己手中的牌,猜测皇上是胡一四筒,淑妃应是一串烂牌,距离胡牌还有十万八千里,可她上局已经点炮了皇上,这局再给皇上送胡,难免有刻意讨好的嫌疑。
    林绿萼玩了半个时辰,心里止不住地鼓掌,麻将可太好玩了。她发现皇上牛皮吹得又大又响,实则技术与德妃五五开,而淑妃是新手,往往不顾大局,一通乱打。往日里最影响她麻将体验的宁婕妤,今日总是轻蹙着眉头,淡淡的梨花面挂着一点苦色,宁离离不敢做大牌,还不敢卡其他人要胡的牌,换着方的送牌,让林绿萼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淑妃是个哑巴,林绿萼愿意天天在明珠宫打麻将。又一局终了,淑妃笑说:“怎么又是贵妃赢了。”
    皇上打了两圈之后,方才的豪气不在,他也完全沉浸到了麻将的趣味中,“再来。”
    窗外风声渐大,吹起房中的珠帘相撞,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
    贵妃离开摘芳殿后,云水到偏门寻了一个侍卫,这侍卫是林相的人。他托侍卫去宫外买一盒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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