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舟伸手想要去抓,可却抓了个空,手软软的垂落下去。
“别...别走......”
......
又是大雪天。
这样的梦姜行舟做过无数次。
可转眼间,大雪消失,化作了漫天的红光,宝鸢立在屋中,对着他笑。
“王爷,我走了。”
姜行舟嘶喊着让她不要走,可火舌瞬间就将女人给吞没了。只呼吸间的功夫,整个宅子成了漆黑的废土,焦黑的柜子角落里蜷缩着一具小小的尸身。
他颤抖着伸手去摸,可到了近前又咻的缩回了手。
姜行舟自噩梦中醒来。
他躺在床上缓了许久,“来人啊,去把宝鸢叫来,本王有话同她说。”
夏荷被他的话给吓着了,应了是后便去找周栋。
周栋亲自进屋去劝,“王爷,宝鸢姑娘她......”他刚从顺天府回来,府尹崔柏青让人清理了小院,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经仵作验证,是个年轻的女人的尸体。
事实已定。
周栋原想劝两句,可到了跟前又说不话来了。
姜行舟掀开被子下床,“本王瞧着那丫头是愈发的托大拿乔了,本王让她来,她竟敢不来?少不得本王要亲自去请了。”
他趿着鞋走到门口,人便定住了。
外头日光晃眼,院子里的梨花开满了枝头,雪白的一片犹如落雪。
夏荷进自家王爷如此模样,登时便没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声悲切。
昨晚的事恍惚就在眼前,姜行舟收回了即将迈出去的脚,回到床边坐定。
“可都证实了?”
周栋答了是。
姜行舟的一颗心像是被生生挖去了一般,胸膛里透着凉凉的风。若是他早些将人接到王府里来,兴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他躺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
周栋和夏荷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清楚。
他拼命的想要睡着,这样在梦里他便能见到她,他要好好的问问她,作何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当初可是她先扑进他的怀里的,凭什么不说一声便走了。
可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思绪混沌间,他猛地想起了什么,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赤着脚往外走去。
“周栋,周栋!”
周栋就守在门外,听见声响忙走了过来。
姜行舟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静静呢?”
静静是宝鸢从嘉兴府带回来的,平日里最喜欢黏在宝鸢的身边,都道狗是有灵性的,若是宝鸢遇难,它该陪在主人身边的,不是吗?
周栋不明所以,疑惑道。
“并未发现静静啊,许是大火的缘故,跑了也未可知。”
姜行舟松了手,自顾的笑了起来。
“查,给本王仔仔细细的查,务必要把静静给找回来。再有便是出事这两天小院可曾发现过异常?还有聂忱......”
夏荷正在廊下哭,闻言便道。
“有。前两日暗卫就发现有人在小院外鬼鬼祟祟的。”
姜行舟的神色有些吓人。
不管宝鸢是生是死,他都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若是真的死了,他便带着她的尸身回封地,若只是炸死,他就算掘地三尺,翻遍整个大渝,也要把人找出来。
他要好好的看一看,这女人的心是不是铁石做的。
消息传到太子府的时候。
秦婉只轻蔑一笑,“人都死了,还装这深情给谁瞧呢?”
晚凉歪着脑袋道。
“可是奴婢听人说,昨儿晚上王爷因为伤心过度,险些被倒塌的房子给砸死呢。奴婢觉着连命都顾不上了,想来也不似作假吧。”
秦婉皱着眉头。
是吗?
若真是如此,为何从前不好好待宝鸢呢?非得等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
三日后。
远在数百里外的一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马车内颇为颠簸。
聂忱就是在这颠簸里醒来的,刚睁开眼的时候思绪还未能集中,有一瞬间的恍惚,待反应过来后,见宝鸢正倚在车壁闭目养神,她的怀中抱着一只小花狗。
小花狗正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姐姐?”
聂忱只觉浑身乏力,艰难的坐了起来。
宝鸢原本就没睡着,是以聂忱甫一有动静她便醒了。
她拿出水囊递给了他,“喝些水润润嗓子吧。”
聂忱喝了水,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看到外头飞速后退的树木,问道:“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荆州府。”
宝鸢低低的应了一声。
聂忱愣住了,几息过后,便撩开了帘子要下马车。
“阿姐,我要回去!”
第72章 是谁有孕了呢?
马车的速度很快, 若不是宝鸢拉的及时,聂忱便就这么跳下去了。
若是放在平日里仗着他的功夫倒也无碍,只他身上的药性还未散尽, 这要是滚落下去, 只怕是要伤筋动骨的。宝鸢难得动了怒。
“你不要命啦。”
聂忱被骂也不还嘴, 只躺在马车里, 他身高腿长,窝在逼仄的车厢内愈发显得憋屈, 他的神色起初有些倔强,慢慢的就红了眼。
宝鸢也不好再说什么, 轻声道:“好容易有出来的机会, 若是此刻你回去, 只怕将来就再无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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