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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鸢的手下意识的就摸向了平坦的小腹, 避子药她一直都有喝,只前些日子她歇在王府的时候多有不便, 再加上姜行舟看的紧, 便断了三两回。
    但也仅仅是三两回罢了。
    怎的就有了呢?
    尚未从初为人母的兴奋中缓过来,她的嘴角已经挂上了一抹苦意。
    “真的吗?”
    她有些恍惚,喃喃的问了一句。
    秦婉似乎比她还要高兴, 亲自扶了她坐了起来, “太医给诊的脉,那还能有假?”又见宝鸢眼神涣散, 丝毫不见喜色,只以为她担心怀孕一事被传出去。
    “你无需担心,诊脉的太医我已打点好了,不会传扬出去的。”
    宝鸢再次道了谢。
    秦婉见她神色凄迷,叹了一声。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
    “为何要告诉他?”
    宝鸢有些激动,原本泛白的脸登时红了起来, 吼完后又自觉没趣,躺了回去,伸手摸了摸肚子,“这是我的孩子。”
    聂忱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自小宠到大的,无论姜行舟如何对她,她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他不能伤害她的家人。
    秦婉柔声安慰道:“不告诉便不告诉吧,你现在怀了身孕,不可情绪太过激动。”
    宝鸢定了定神,许久才开口道。
    “我要走了。”
    语气笃定,秦婉又劝道:“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要是有一处疏漏,只怕逃不掉不说,还会惹怒了睿亲王。”
    “被他抓到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一死。”
    宝鸢的声音冷冷的。
    秦婉嗔了她一眼,“都快要当母亲的人了,说话也没个忌讳。什么死不死的,还没到那一步呢。”
    宝鸢又想起了聂忱,她走的时候肯定是要带着他一起逃的。
    她求了秦婉将聂忱找来。
    这事倒是不难,秦婉吩咐下去后,不过盏茶的功夫,聂忱便来了。他原以为是秦婉找他,喜滋滋的来了,谁知甫一进帐篷,却只见宝鸢躺在床上。
    他面上的笑隐了下去,这才发现不对劲来,几步就走到了床边。
    “姐姐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宝鸢道了不是,“我要离开京城,到时候你随我一道走吧。”
    聂忱站在床边,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大团的阴影拢在了宝鸢的脸上,愈发显得她的面色凝重。
    他像是小时候做错事一样,只站在那儿不说话。
    父亲拿了戒尺要打他手心,问他知不知道错了,他就是那副倔强的表情,抵死也不开口认错。
    宝鸢又问了一遍,声音严厉了几分。
    “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聂忱从未见过姐姐发过这样大的火,只低声道:“我不走!”
    宝鸢气极,伸手打了他两下,打着打着自己却先哭了。
    “母亲临死的时候,曾握着你我的手说要我们姐弟二人相互照应,如今我连累你进了京,若是这一回我不能把你安全带走,你若是有个好歹,我如何跟爹娘交代?”
    宝鸢一哭,聂忱就没了办法。
    “阿姐,你别哭。你听我说,我现在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之所以不走,是因为在京城里有我割舍不下的人,我不能走,也不想走。”
    宝鸢隔着泪眼,看着神色郑重的弟弟。
    不知何时他的弟弟已经长成了胸有丘壑的男子汉了,她不再劝,而是握住了聂忱的手。
    “那你答应我,无论如何得保住自己的性命。”
    聂忱发了誓。
    宝鸢看住了他,末了垂下眼眸。
    “到底是我害了你。”
    当初要不是为了她,聂忱也不会来到京城,也就不会陷入险境。
    聂忱不知如何安慰姐姐,急的抓耳挠腮。
    “阿姐,我都发誓了,难道你还不信吗?”
    外头传来了晚凉催促的声音,聂忱道了句“阿姐,我们都好好的”便快步离开了。
    聂忱刚一出了帐篷,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暗影里。
    月色如水,悬在半空。
    秦婉自暗影里走了出来,她看也没看他,只错身进帐篷的时候说了一句。
    “你若是不肯离开,我有的是办法将你赶出太子府,让你在京中无立足之地。”
    声音里含着薄怒。
    聂忱愣了一下,也低声回了句。
    “我就不走。”
    男人的声音低沉坚决,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又像是孩子般说的赌气话。
    秦婉暗自摇了摇头,进了帐篷后对着宝鸢道:“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同你一道走,至于他身上的毒,我也会伺机拿到解药的。”
    宝鸢的眼中还有泪珠。
    她想劝秦婉同她们一起走,可是她知道秦婉是不会走的。她与她不同,她独身一人,只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而秦婉的身后是整个秦氏一族。
    ......
    “什么?”
    聂忱的消息传到姜行舟耳中的时候,他惊呼了一声。姜郁同建平帝那可是亲父子,难道他真的会为了皇位而谋害自己的父皇吗?
    姜行舟一时也判断不了这个消息的真假。
    他拧眉沉思着,春猎本就是走个过场,所猎到的猎物后面都要放生的,且用的箭也是特制的,箭头的位置缠了布团,为的就是不要伤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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