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鸢忙倒了杯热热的牛乳茶。
聂忱大口的喝下,笑着道:“外头可真冷啊。”
宝鸢看着弟弟,总觉得他还是儿时的模样,谁想不知不觉间竟长成大人模样了,她都要仰着头跟他说话了。
“遇到什么事了,竟这般高兴?”
聂忱嘿嘿的笑了两声。
“因着过年,太孙府里人人都得了赏。”他说着便将赏的银子一股脑儿塞给了宝鸢,“阿姐,你替我好好收着,等我将我娶媳妇儿用。”
宝鸢睨了他一眼。
“可是有心上人了?”
这话问的突然,聂忱顿了好大一会儿,才吵着说肚子饿了,要吃她做的菜,宝鸢少不得进厨房去准备了。
夏荷也跟着去帮忙。一时屋中只剩下三人。
苏诗沁跟聂忱虽无深交,可也认识。倒是冯芷仪,先头宝鸢忙着跟他说话,倒是忘了介绍了。
冯芷仪冲着他点了点头。
“你该叫我一声表姐。”
聂忱拱手行了一礼,又喊了声“表姐好”。
虽说了要一同守岁的,可众人却架不住都犯了困。
苏诗沁最先睡的,跟着冯芷仪和夏荷也都回了自己屋。正厅里只剩下宝鸢姐弟二人。
“若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可要对人家好些,千万不要负了人家,知道吗?”
宝鸢轻声的叮嘱道。
聂忱托着腮,捡了一颗苦杏仁扔进嘴巴里。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她身份贵重,我......”
宝鸢愣住了。
自古婚配都讲究门当户对,聂忱现在虽在太孙府里当差,可到底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
她不忍心说什么,只道:“慢慢来吧,若是你们有缘,自会在一起的。”
聂忱笑了起来。
“我也是这般想的。”
姐弟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眼瞅着已经过了子夜。
宝鸢想着外头风雪交加,原也想让聂忱歇在这里的,可小院里都是女人,多有不便,送了聂忱到小院的门口。
“回去路上小心些。”
聂忱点头,又道:“阿姐,你再耐烦些日子,等过段日子我一定救你出去。”
她现在身份不同了,不再是那个自由身的外室奴婢,而是姜行舟的侍妾,若是真要逃走,唯有一计可免后患。
“忱儿,你别担心姐姐,姐姐的事姐姐自己可以解决。只是你跟在姜郁身边,我总不放心。不如你找个机会回苏州去吧,这样姐姐也能安心些。”
“我不回去!”
聂忱拒绝的干脆,整张脸绷的紧紧的。
唯有留在太孙府,他才能离她更近些,才能时不时的看到她。
宝鸢没有再劝,只道:“那你自己个小心些。”
......
熬了整夜,景和帝的病情暂时稳住了。
姜行舟回府后自顾洗澡换了衣裳,浴房里的地上还汪着未干的水渍,无不昭示着昨儿的热情。四肢百骸里有热流流淌而过,他匆匆的洗了澡。
原本是想睡个回笼觉的,可现下却是睡意全无。
宝鸢端着早饭进来的时候,他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不用在小院陪你的忱儿?”
宝鸢不搭理他的冷嘲热讽。
“王爷昨儿守了一夜定是累了,吃完早饭便去歇着吧。”
一小盅的牛乳瘦肉粥,配上几碟子小菜,再有就是包子,跟从前比起来更显家常。
姜行舟尝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
这不是素日府中之人的手艺,他看向了宝鸢,“你做的?”
“王爷不喜欢吗?”
宝鸢有些惶恐,聂忱最喜欢的便是牛乳做成的东西,她以为姜行舟也会喜欢的。
姜行舟道了不是。
许是昨儿守夜辛苦,一桌子早饭竟也吃了个七七八八。
宝鸢见状,神色松缓了些。
正张罗着要收拾碗筷,谁知却被姜行舟一把抓住了手腕,直接拉着她往里间走去。
“这些活有下人做就是,何须你亲自动手?”
宝鸢伺候了男人上床睡觉,又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中也上了床。
甫一躺下,男人便将她拥在了怀里。
约莫是刚才吃的太饱了,挨着枕头闻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困意汹涌而来。
“若是有一日本王不再是王爷了,你可还愿意待在本王的身边?”
声音断断续续,似是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宝鸢枕在男人的手臂上,抿了抿唇。
约莫不会吧。
她本就不想待在他的身边,这无关他的身份。
很快耳旁便传来了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外头的雪光照进屋中,倒是让屋子里多了些光亮,宝鸢正想坐起来放下帐帘,谁知男人却猛地收紧了手臂,将他紧紧的箍在怀里,喃喃道。
“不许动,我困了!”
他不自称本王,只说了个“我”字。
这是在同她撒娇吗?
果真跟忱儿一样呢。
......
养心殿。
景和帝倚在龙榻上,褚泉面有凄苦之色,喂完药后又偷偷的抹了把眼泪。
“朕时日无多了,唯有一人放心不下......”
病情虽控制住了,可景和帝的身体还是太虚了。
褚泉道:“皇上放心,奴才就算拼了老命也会护着王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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