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忱?
秦婉略一琢磨,便想起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你便是那个舍身救了殿下的少年郎?”
聂忱大喜,“太孙妃还晓得属下的姓名呢?只属下过了年便十七了,算不得少年郎了。”
难道在她的眼里,他还是个长不大的少年?
秦婉又让晚凉取了一把匕|首,赏给了聂忱。
匕|首的柄上镶嵌这七彩的宝石,看起来格外的炫目好看,只这些东西虽中看不中用,可聂忱还是喜滋滋的收下了,谢了恩后便随着车队一起出发了。
一旁的侍卫们见状,皆都露出了欣羡之情。
“你这小子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太孙妃性子素来冷淡,从不与我们这些侍卫说话的,不想你一来竟得了这样的赏赐,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呢。”
聂忱呵呵的笑着,将匕首贴身收了起来。
他骑着马跟在马车的边上,偶有北风卷起了车帘,露出了马车内女人那张瓷白干净的面庞来。
聂忱只觉心里热乎乎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来。
......
晌午时分。
马车在大慈恩寺门前的空地上停下,因着大雪的天气,前来上香的人格外的少,愈发显得这里古朴安静。
不远处的树梢上有两只松鼠在打闹着,行动间有雪花扑簌簌的往下落。
宝鸢先是去了大雄宝殿上香。
佛像宝相庄严,殿中香烛气息经久不散,在清冷的寒冬里显得格外的厚重。
宝鸢上了香,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许愿。
姜行舟站在一旁,看着女人无比虔诚的面容,一时有些走神,他忽的就有了一个念头。
也不知女人许的愿里可也有他?
自然是没有他的。
宝鸢许了好些个心愿,弟弟聂忱平安,舅舅家生意兴隆,表姐能寻一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的生活,表哥开春后能蟾宫折桂。
甚至还有静静。
唯独就是没有姜行舟。
他是王爷,已是贵无可贵的身份,还有什么是需要求的呢?
......
马车刚停稳,聂忱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亲自替秦婉撩开了车帘,又伺候着她下了马车。
“太孙妃去里面上香,属下等就守在殿外。”
秦婉见着少年郎面上的高兴模样,不觉也跟着心情舒缓了几分,她柔声道:“这里是国寺不碍事的,你带着其他人去厢房里候着吧。”
聂忱忙道了谢。
又让其他人去厢房里避风了,自己个却守在了马车旁。
秦婉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宝鸢和姜行舟。
甫一见了大殿,她便看到了姜行舟,男人身形颀长,容貌气质皆都让人无法忽略,男人正凝神看着一旁跪在蒲团上祈福的女人。
神情有些悠远。
姜行舟察觉到了她探究的目光,一个眼风扫了过来。
秦婉略微有些尴尬的收回了目光,上前行了礼。
“不想倒是巧了,竟会在这里遇到十六叔......”她顿了一下看向了宝鸢,“还有宝鸢姑娘。”
宝鸢忙起了身,上前福身行礼。
“民女聂宝鸢参见太孙妃......”
只她身子还没蹲下去,便让姜行舟抓着她的手臂,将她给提了起来。
“要行礼也该是她同你行礼才是。”
秦婉愣了一下,冲着宝鸢福了福身。
宝鸢羞的满面绯红,也跟着还了一礼。她就算进了睿亲王府那也只是个侍妾,说白了也就是个丫鬟奴婢,哪里能让人正经的太孙妃给她行礼呢?
岂不是坏了规矩了?
第52章 堂堂王爷不会连这点胸襟……
年下的街道上热闹异常。
有小孩子在打雪仗, 偶有零星的雪花飘了过来,冯芷仪目色柔和,看着那些被裹成团子似的小孩嘴角扬起了微微的笑意。
苏诗沁嫌那些孩子们吵闹, 拿眼睛瞪了他们两眼。
小孩子们倒也不在意, 一拥而散朝着远处跑去了。
这些日子在小院里待习惯了, 再加上上次白氏要替她说亲一事, 冯芷仪是不大愿意回去的,她怕回家后又是一顿吵闹, 弄到最后会将家人间最后一点情感都消耗殆尽了。
苏诗沁看起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心却细。
“我瞧着姐姐似乎很喜欢小孩呢。”
冯芷仪望了望在雪地里玩耍的孩童, 眼底有着丝丝的落寞。为了孩子一事, 余则成没少打骂她, 醉酒后更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彼时的她只以为是自己错了,所以拼了命的想要弥补。
他打她时她默默受着, 他骂她时她低头忍着, 当时身处其中,她总也看不明白,为了能怀孕, 她喝了多少苦药, 吃了多少亏,几乎要将她的身子给拖垮了, 可却一直未能有孕。
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
余则成一味的吃喝嫖赌,许是他的身子有问题也未可知呢?
快要到布庄门口的时候,苏诗沁止住了步子,“姐姐,我...我便不进去了......”
冯芷仪见她面上泛红,便知她害了羞。毕竟是女孩儿家的, 进出旁人家的确也不方便。
“哥哥现下在家里温书,你真的不随我一道进去?”
苏诗沁咬着红唇,一时两难。末了还是摇了摇头,“总听你说你母亲是个厉害的,我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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