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她不想步程素清的后尘,更不想为了自己的一丁点私心而连累了忠肃侯府。
她走到桌边给姜行舟倒了杯茶,亲自端了过去。
“这是今年新收上来的雨前龙井,已经冲过三遍色了,王爷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姜行舟负手而立。
同样的错他决计不会再犯第二次。
沈玉珠有些尴尬,末了只能将茶盏放回了圆桌上。
姜行舟可没闲情雅致跟她在这浪费时间,“沈小姐一早就让人送信说有事要与本王说,到底是何事?”他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沈玉珠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户,有风吹进来,落在她的面上,带走了脸颊上的烫意。
“我自知蒲柳之姿配不上王爷,所以...”
她咬着唇,忍着泪意。
“所以我会亲自进宫同皇上说清的。”
姜行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本王记得先前你也是如此说的,可临了还是变了主意,怎知这一次不会反悔?”
男人的眼神犀利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沈玉珠无从辩解,目光直直的望着窗外,街上人来人往,对面的茶棚生意很好的样子。
她看了许久,才缓声道:“诚如王爷先前之言,我不想走了程家姐姐的老路,落得被赶出京城的下场。”说完便福身离开了。
姜行舟看着桌上茶盏里浅黄的茶色,只觉茶香幽幽。
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的又想起沈玉珠刚才一直站在窗外,目光也一直望着外头,他脚步一顿,又折身走到了窗边。
第20章 姑娘...她不会有事吧……
街道之上行人如织,可姜行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宝鸢。
女人着一身月白长裙,乌黑长发在日头下泛着透亮的光泽,白裙黑发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她缓步走进了茶棚里,对着侯在里头的男人福身行礼。
她的神色格外的温柔,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
这笑意似是一根烧红了的铁,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头。
姜行舟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双眸里迸出了刺骨的寒意。
“回府!”
门忽的被打开,姜行舟似是一阵疾风从周栋和曹旭的身旁卷过,待两人反应过来后,人已经到了楼梯口。
周栋诧异的看向了曹旭。
“王爷这是怎么了?”
曹旭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家主子向来都是清冷的性子,情绪鲜少有这么大的波动,更别提会为无关紧要的人动气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赶忙追了过去。
马车内,姜行舟的手握成了拳头放在膝上,车帘被风卷起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朝着茶棚里瞥了一眼,女人眉眼低垂,面色绯红,似是害羞了一般。
帘子落下后,姜行舟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回府后,姜行舟便回了书房。
食盒还摆在桌子上,这是宝鸢给他送点心的盒子,样式普通。
姜行舟伸手便将食盒从窗外扔了出去。
“哐”的一声响后,食盒四分五裂散落在院子里。
周栋眼尖,“这不是前儿宝鸢姑娘托我带给王爷装点心的食盒吗?”
他惊呼一声,继而又扯着曹旭的手臂道:“你看,你看,这可是个空盒子啊。曹旭,我告诉你,这顿酒你可是请定了,不许耍赖。”
曹旭皱着眉。
敢情他家王爷是生了宝鸢姑娘的气?
可他们今儿见的是沈玉珠,好好的怎么又生了宝鸢姑娘的气呢?
“知道了!”
他嫌周栋在一旁聒噪的让人心烦,便敷衍着应下了。
......
茶棚内。
冯效有些拘谨,只偶尔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宝鸢,大多时候都眉眼低垂,喝着杯中的茶。
茶棚里的茶再好都不过是些普通茶叶,哪里比得上对面翠茗楼的茶。
茶水入口有些涩。
“我替我娘和佩芸向你道歉,昨儿的事......”又怕宝鸢不肯原谅,急急的又道:“我保证以后她们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宝鸢笑着点了点头。
“没关系。”
声音柔柔的,神情淡淡的,即便两人离得这么近,可冯效还是觉得仿佛两人之间隔了万重山,千重水。
他眼睛里的光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再开口时声音小了许多。
“我也不会再来烦你了。”
宝鸢见他这般,只在心中叹了口气。
“表哥切勿这样说,我知道你和舅舅待我好,宝鸢铭记于心。只我如今处在这样的境地下,表哥还是不来的倒好。”
冯效原以为宝鸢是厌恶了他,听她如此说,眼里又有了些微的光。
“若是他待你不好,你也不必强撑着,万事还有爹和我呢。我虽没有福气娶你为妻,可到底是表兄妹,我希望你好好的。”
宝鸢“嗯”了一声,眼前一片模糊,她赶紧偏头擦了泪。
“舅舅和表哥的心意我知道了。明年便是最后一轮殿试,表哥寒窗苦读多年,成败就在此一举,剩下这些日子表哥还是要静下心来好好温习功课,切莫为了杂事分心,平白耽误了自己个的前程。”
冯效嘴角有着苦笑。
“若是明年我高中,表妹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