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咯噔一下,满身疲惫瞬间散了,她慌忙叫:“停车!”
司机还搞不清楚状况,只下意识地踩下刹车,温令瑶几乎是夺门而出,车门被她推得剧烈摇晃。
她飞奔到中年妇女面前,只见人面色苍白,表情古怪,似乎很痛苦。
她拍了拍人的脸,大声问:“能听见我说话吗?哪里难受?”
中年妇女嘴巴动了动,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一个字都说不清楚,甚至有口水开始从抽搐的嘴角溢出来。
温令瑶回头一看,出租车影子都没了,她只好迅速拨120。
“北城大学正门往南500米路边,你们快点派车过来。”她把手机开免提扔到旁边,检查着妇女的状态,“病人意识不清,上肢不能抬举,口角歪斜有呕吐症状,怀疑是突发性脑溢血。”
救护车来得很快,她也跟着上了车。
北城大学附院地处市中心,又是三甲,病患流量很大,半夜的急诊大厅依旧很忙碌。
那妇女已经被推进急诊室,温令瑶在门口等着,用她的手机试着联系她家人。
倒是有一个备注为“儿子”的,电话打了好几遍都不通。
*
“谢天谢地,沈医生你刚好出来了。”一名护士跑得气喘吁吁,“急诊有个突发性脑溢血,情况有点复杂,喊你过去看。”
沈司衡刚下手术,对病人家属嘱咐着注意事项,闻言马上应了声:“好。”
“他夜里应该会醒,你们多注意一些,有情况随时叫值班医生。”
说完他衣服也没换,立马乘电梯下楼。
跟着护士来到急诊大厅,他一眼瞧见了诊室门口脸色焦急的温令瑶,但她并没有看见他。短暂的错愕之后,沈司衡火急火燎地进了诊室。
“什么情况?”
“沈医生,出血量已经很大了,必须马上手术。”急诊医生把片子递给他,眉头紧锁,“就是这血管破裂的的位置,手术风险不小。”
“家属呢?”沈司衡抬了抬眸,神色很淡,却也蹙着眉。
“家属还没联系上,路人送来的。”急诊医生道,“幸亏是我们同行,不然早没命了。”
脑子里突然晃过一张熟悉脸孔,沈司衡目光微动。
“现在不马上手术,她命也保不了多久。”他把片子拿开,“通知手术室准备,你们继续联系家属。”
急诊医生面露难色:“可是……”
“我负责。”
短短三个字,像是给了所有人定心丸。
沈司衡这个名字,在神外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代号。
他从诊室出来的时候,温令瑶才看见他。
男人还穿着手术室里那身刷手衣,让她恍惚置身于一片星空下,满眼深邃的墨蓝色画布,他白皙发亮的皮肤是点点星光。男人脸上有细细的一层汗珠,高挺的鼻尖上也仿佛凝着耀眼的光点,被大厅灯光一照,产生一种半透明的视觉欺骗。说是晶莹剔透,肤如凝脂也不过分。
温令瑶差点再次看呆,猛想起来还有正事,面色如常地对急诊医生道:“刚才联系到她儿子了,人在外地马上回来,但最近的航班刚起飞,他等下一班,可能要明天早上才到。”
“行,多谢了,我们去准备手术。”急诊医生温柔地笑了笑,“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等着。”温令瑶没打算走。
兴许是职业习惯,这人在她心里等同于亲手接诊的病人,总要看到结果她才放心。
手术室灯亮着,温令瑶坐在门口椅子上,时不时看一眼时间。
很久没熬过大夜了,上一次还是疫情期间在江城的火神山,没日没夜透支着身体。这一年多跟着妈妈在老家修身养性,昼出夜伏,比机器还要规律,也就是刚回北城失眠过一阵。
该睡的时候辗转反侧,想熬的时候却又抵挡不住潮水般袭来的困意。
坚持到三点多,她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沈司衡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幅令人无奈的画面。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女孩子,能够坐得如此笔直,又睡得如此香甜。他家有个娇生惯养的妹妹,认床,怕吵,冷了热了都睡不着,直到十二岁还要讲睡前故事。
他一直觉得女孩子是娇气的。
虽然医院虎狼般的女人也多,但他自动把同事们刨出女孩子这个概念范围。在他眼里,医生就像患者,个体之间没有差别,只有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可或许是温令瑶长得漂亮,甚至五官过于明艳,让他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女孩应该跟他妹妹一样娇气。
手术室的护士从门口出来,唤了他一声:“沈医生,都清点好了,患者也已经——”
沈司衡打断她,刻意压低的嗓音,似乎是不想吵到大厅里睡着的女孩:“那就走吧。”
第5章 昨晚上那姑娘,是你女朋友……
“怎么样?手术成功吗?”温令瑶几乎是一骨碌,像个弹簧似的弹起来,眼睛瞬间睁得很大,望着手术室门口的医生和护士。
沈司衡依旧是那副寡淡漠然的样子,倒是护士小姐姐十分温柔热情,率先回她的话:“有我们沈医生主刀,当然成功啦。你放心,患者现在已经送去特护病房了,刚才患者儿子也打电话过来说下了飞机,正往这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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