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梦可能是某些事的映射,也可能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姜沛玲心中惴惴,从床上坐起来,丈夫仍在她枕边沉睡。
她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了。
“老公,起床了。”
季建群逐渐转醒,姜沛玲把昨晚搭配好的衣衫和领带递给他,他换完衣服,这才想起今天周六,检察院不上班。
“今天周六,这么早喊我干什么?”
“……是吗?”
姜沛玲特地瞅了一眼手机,果然发现今天是周六。
“我忘了,瞧我这记性。”她懊恼道,“哎,怪我。儿子一放暑假,我都不知道星期几了。”
她的生活就是围着季扶倾团团转,儿子放假天天在家,她也就没了星期的概念。
“你啊你,日子都过迷糊了。”季建群扯下领带,继续睡觉。
最近有一个颇受舆情关注的要案,他连轴转了好几天,总算告一段落。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无事的周末,还被妻子早早叫醒,难免有点儿起床气。
姜沛玲有心事,不睡着。她悠悠说道:“老公,你说儿子是不是叛逆期到了?他好像没有小时候那么听话了。现在我让他往东,他就非要往西。”
季建群困得很,一大早没什么闲聊的心思。他直截了当地说:“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还指望能管他一辈子?只要不犯大错,随他去吧。”
季扶倾拒绝参加海外游学,自己制定暑期计划、安排暑期生活,显然是不愿意再被父母安排。
可儿子明事理、懂是非,这不是用区区“叛逆”二字能形容的行为。
所以季建群只给他列了书单,没有强制他去参加游学项目。凡是为儿子好的事,他没有理由阻止。
“我要是不管着他,他犯错怎么办?”
“他天天被你看在家,能犯什么错?”
“还是之前那事儿,我总觉得他对我有意见。”
“什么事儿?”
“就是他跟那个小姑娘……”姜沛玲欲言又止,“我也不好说,总觉得他还有心思。”
“你能控制他的人,还能控制他的思想?法律里也不能因为思想就定罪。”季建群说,“只要儿子行为上不犯错,就行了。”
姜沛玲在这一点上,说不过他。于是她又问:“哎,老公。儿子以后要是还想跟那小姑娘在一块儿,怎么办?”
季建群倒是比她看得开:“现在是你管着他,他才跟你对着干。等你不管他了,到时候他自己觉得没意思,也就散了。我看他,比你清醒。”
“他不听我的话,我心里头难受。”
“你妈天天让你学做菜,你学几个了?不如今天露一手给我瞧瞧。”
“你——”
一大清早,姜沛玲被这爷俩气得够呛,睡意全无。
她用枕头砸了一下季建群,他很快认识到错误,主动认错:“行了行了,我不该说你。陪我再睡会儿,你不困啊?”
“不困,我心里头犯堵。”
“被儿子气的?”
“还有你。”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关门的声音。姜沛玲立刻警觉:“谁一大早上出门?”
“阿姨吧,买菜。”
“买什么菜呀?昨晚菜都送到家了。会不会是儿子偷跑出门?”
季建群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说:“你这疑心病是得治治了。这才几点?儿子出门干什么?”
“我哪儿知道他干什么?”姜沛玲把丈夫推开,“不行,我必须得出去看看。”
姜沛玲穿上拖鞋,出了卧室。
季扶倾的房门紧闭着,她往厨房的方向走,刘阿姨人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刚刚谁出门了?”姜沛玲问。
“没谁出门啊。”刘阿姨说。
“我怎么听见关门的声音?”
“哦,我刚刚把垃圾放到门外,等下楼的时候顺便带出去扔了。”
姜沛玲松了一口气,她重新回到季扶倾的卧室门口,伸手轻轻敲门:“阿倾,等会儿吃早饭了。”
里面没有动静。
她又敲了敲门:“阿倾,醒了吗?”
仍然没有回应。
姜沛玲心下纳闷,怎么回事?儿子没在房里吗?
她左思右想,觉得不妙,正欲拧开门把手——门是锁起来的。
儿子什么时候夜里睡觉也要锁门了?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困——”
语调拉得很长,像是还没醒。
这起床气倒是跟他爸一模一样。
姜沛玲这才松开门把手,说:“那你再睡会儿,等早饭好了我来叫你。”
儿子没有回答。
姜沛玲重新回到自己的卧室,脱了拖鞋,上床。季建群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说:“我就说你是疑心病犯了吧。”
“那也是儿子让我犯疑心病。”姜沛玲说,“我刚刚去他房间,他居然还锁门了。”
“儿子年纪也不小了,多少有点儿隐私。”季建群说,“母子有别,你别有事没事就进他房间,他没安全感。”
“我还没安全感呢!”
难道儿子真有什么隐私吗?
姜沛玲又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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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母亲离开之后,季扶倾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他一夜没睡,现在是真的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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