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子阳闻言,手一松。黎晓低头一瞧,雪白的胳膊上居然被抓出了一道深红的五指印。
好家伙,这是多怕她谋害季扶倾啊。
“季委,这种事情得上报。”费子阳的神情十分严肃,“情节如此恶劣,必须严惩不贷,以正校风!”
他怒盯黎晓,仿佛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女妖精,专门败坏校纪校风。
黎晓红着脸,小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季扶倾十有八九不会追究她的责任。
“不是故意的?”费子阳听了,火气直往上冒,“那你就是存心的?”
黎晓说着鬼话:“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不小心碰到?”费子阳嚷嚷着,“我两只眼睛看得一清二楚,你嘴巴明明都贴上——”
“费子阳!”季扶倾大声呵斥,费子阳总算闭了嘴。
他转念一想,自己真是被黎晓给气糊涂了。他不该重复刚刚的事情,这会勾起季扶倾不堪的回忆。
就好比在受害者面前还原案发现场的情况,这会让受害者再度陷入痛苦之中。
“季委……”黎晓蹙着眉毛,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季扶倾。
“你先出去。”季扶倾冷着嗓音,一字一顿地说。
黎晓立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费子阳不甘的眼神中,佯作怏怏不乐实则得意洋洋地离开了音乐教室。
费子阳见黎晓走了,气得一拍钢琴顶盖。
谁知力气太大,在反作用力下,手掌被拍得生疼生疼的。
“啊,好疼!”他赶忙甩了甩手。
季扶倾第一时间去检查钢琴的情况,生怕学校的钢琴被费子阳给拍坏了。
“季委,你怎么能放她走?”费子阳气急败坏地说,“就应该把她扭送到王主任那里!”
季扶倾面色冷若冰霜,他说:“你想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费子阳:“……”
是啊,季扶倾被黎晓亲了的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呢?
季委的一世英名,可不能毁在这个狐狸精手上啊!让别人知道了,得怎么看他啊。
万一黎晓倒打一耙,说这是季扶倾允许的,那可怎么办啊?这个世界对他们这些男孩子真是太不友好了!
想到这里,费子阳痛心疾首。
这简直就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吃了个哑巴亏啊。
“季委,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费子阳问。
“不怎么办。”季扶倾说。
眼见着季扶倾要继续弹钢琴,费子阳眼疾手快地把钢琴盖“啪”地合上。
要不是季扶倾反应快躲开,手都要被钢琴盖夹到了。
“季委,我早就跟你说过,黎晓这个女生对你图谋不轨,你还不信。”费子阳苦口婆心地说,“你看看,被我说中了吧!”
季扶倾很是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费子阳又说:“今天差点被她得逞……哦不,是已经得逞了。万一她跟别人说她亲了你,你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就毁于一旦了啊!”
季扶倾:“她不会说的。”
“季委,你下次一定要远离她。”费子阳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边,防止她再对你下手!”
季扶倾:“你可以闭嘴了。”
费子阳恶狠狠地说:“刚刚她亲你那一下,太熟练了,一看就是惯犯!”
季扶倾:“……”
费子阳还想说什么,季扶倾突然从钢琴凳上站了起来,让开位置,对他说:“你坐过来。”
他以为季委想跟他交代些什么秘密的事,便坐了过去。
“钢琴盖打开,把手放上去,”季扶倾说,“放好。”
费子阳傻乎乎地照做,然后说:“季委,你有什么指示就直说。”
季扶倾什么也没说,直接把钢琴盖往下一撂,任由费子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音乐教室。
真是晦气。
惯犯?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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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刚开始,黎晓总算理解了费子阳昨天为什么要劝她抓紧时间多玩玩,因为交响乐团五一无休,所有成员连续排练三天。
此次五四晚会,是北城教育界的一次盛会。晚会在北城大剧院举行,演出节目由各单位报送,届时将有多位教育局领导出席。
C大附中的校领导很重视此次演出。在五四晚会上一展本校学子风采,便是在教育局领导面前呈现本校的素质教育成果。
校领导一声令下,交响乐团自然得没日没夜地排练。
黎晓有些后悔,早知道那么辛苦,她就不参加了。
好不容易熬来一个五一小长假,居然就这么泡汤了。
可是,一想到能看见季扶倾,她又觉得没那么累了。
难怪之前她认识的某些同学,一在学校谈恋爱,放假最大的心愿就是开学。因为开了学,就能天天见到想见的人了。
当然,如果费子阳没有横在他们两人中间,她应该会更高兴。
“费子阳,你是不是有病?”薛南枝用琴弓戳了戳费子阳,“这是打击组的位置,弦乐组的位置你不知道在哪儿啊?”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在这里晒晒太阳。”费子阳扭头对黎晓笑笑,“黎晓这边光线挺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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