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到十二岁的江惺。
每次叶母带着骆峥过来吃饭,她永远打扮得花里胡哨,而且一定要和她区分开来。
“骆峥哥哥只可能喜欢我。”
她每次都很坚定地说,且在每一次和骆峥靠近后,都会用耀武扬威的眼神看一眼梁满月。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走神了?”
“……”
梁满月被周茳月拉回神,“你说什么。”
周茳月:“我说你打算怎么办,怎么面对他。”
梁满月缓慢眨了下眼,沉吟片刻,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如果是我的话,”周茳月很认真地思考了下,“我大概率不会这么被动。”
梁满月掀起眼帘看她。
周茳月斟酌了下用词,“就以目前你们两个人的状态,我是觉得,不管你主动和被动,你们两个人的关系都会越来越近,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夺回主动权呢,让他主动对你产生想法,总比到最后被拿捏的人是你好吧。”
“而且,”她哼了声,“我这人天生叛逆,他越是说不合适,没感觉,我就越想征服他,让他败在我的石榴裙下!”
不知哪句说到了重点。
梁满月捏着叉子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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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有时间,这一晚,梁满月和周茳月一起逛了商场。
虽然平时不太能穿到,她还是在周茳月的劝说下,买了几套入秋的新衣服,等送完她回家,已经很晚了。
这个时候,米翀还没睡,也不知道在和谁视频,见梁满月一进门,瞬间心虚地挂断。
梁满月没说什么,洗了个澡以后,帮他煲汤。
大概觉得愧疚。
米翀犹豫了会儿,去厨房找她,“姐,你还好吧。”
梁满月头发挽着,露出一截雪白的天鹅颈,身上是那种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波澜不惊的气质,也因此,举手投足间有着浓浓的女神感。
她专心切着葱花,声音很淡,“你觉得呢。”
米翀耷拉着嘴角,“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小心。”
梁满月抬头瞥他眼,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云淡风轻地开口,“放心,我没事,你也早点休息。”
既然她都这么说,米翀也只好乖乖点头。
等她把汤煲好出去洗澡时,米翀已经回卧室睡觉了。
说不上为什么,梁满月这一天过得尤为疲惫,心情好像过山车一样起落起落再起落。
这种感觉,直到她躺到床上,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不知怎么,突然就没了睡意。
盯着雪白的吊顶和带绒毛的吊灯,思绪放空了好几秒,她伸长手臂,在床头柜上的包里翻了翻,很快,就摸到那块黑色腕表。
纤白的手指在表盘上摩挲了几下,她把手表戴在左手腕上。
她的手腕太细了,戴起来根本不像骆峥那样合适,看起来又大又不和谐。
可莫名的,梁满月盯着看了很久。
她想到今天骆峥在她面前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表情,想到他走时,拉开玻璃门与她对望的视线。
看似不经意,却又笔直深远。
周茳月说得没错,被动不是办法,她不能做那个永远待在茧里的那个。
她要告诉骆峥,她是蝴蝶。
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蝴蝶。
思及此,梁满月没再犹豫。
她拿起枕边的手机,对着那只戴着骆峥腕表的小臂,咔嚓一声。
光线不是很好,但皮肤依然好到如剥了壳的鸡蛋。
重新调整一下角度,梁满月点开朋友圈,把这条照片上传上去。
发送的前一秒,她把权限改了一下。
不是所有人可见。
而是,仅骆峥可见。
第25章 还好吗
那天晚上见完梁满月后, 骆峥在楼下餐厅买了十几份豪华盒饭带回警局。
队里的警员们还没走,整个三层楼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为手头的案子忙碌, 或是写材料,或是做比对分析案情。
这么多年, 骆峥早已习惯在任何时候和大家奋战在一线,以至于第二天天蒙蒙亮, 他才从队里出来。
跟着他一起的,还有那些熬得“五迷三道”的警员们,基本上都是不着急回家的单身狗。
大家稍微商量了下, 来到附近早市的粥铺吃早点。
热乎乎刚出炉的包子, 鲜榨的豆浆, 外酥里嫩的油条, 外加每人一碗的豆腐脑, 跟不要钱似的摆了一桌子。
几个人闹哄哄地坐下,一边聊一边吃。
也就是这个时候,骆峥才看到梁满月的那条朋友圈。
什么文案都没发。
内容只有一张照片。
手里的汤匙一顿, 骆峥就着清晨细碎的阳光眯了眯眼。
照片里, 她那半截细细白白的胳膊举在空中,纤细的手腕上,套着他那枚黑色运动手表, 看起来有种明目张胆的招摇。
嘴角蓦地一勾。
不用想也知道拍给谁看的。
偏生旁边的好事儿的老于在这会儿凑过来,“看什么呢骆队, 这么专心。”
“……”
骆峥眼皮都不抬一下,把手机熄灭,揣进裤兜。
老于岁数比他大一点儿,离过婚, 也算单身汉中的一员,因为没家,经常和大伙混在一起,人又屁又闲,但不招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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