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啦?”金戈看见了小雨眼中的泪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猜不出来吧?你猜不出来吧?我告诉你———其实,他是一个卖伞的。就这么简单,哈哈哈哈……”
他笑得很响,他故意笑得很响。小雨怔怔地看着金戈,在雨中,她心里涩涩的。“走吧,走吧!”可是,金戈直催她。
走到那家小杂货铺门口的时候,程老师和韩嘉他们忽然从旁边的小酒吧里走出来。
“咦?怎么这么巧?”金戈嚷起来。
小雨一看见韩嘉走出来,就不由勾了头,看向别处去了。
“哈哈!”程老师喝了酒变得很高兴,“你们也出来逛啦,兴致很好呀。”
大家站着说了一会子话,都很高兴。雨停了,大家告辞,程老师他们回客栈,小雨和金戈继续去买羊皮画。
买好了羊皮画转回来,远远地,看见程老师他们的背影了。正好,一辆人力三轮车蹬了过来,金戈就拦住了。“来啊,来啊。”金戈说,“我们坐上车子,跑到他们前面去,然后埋伏起来吓他们一跳!”说着,他自己先上车坐好了,又拉小雨坐上来。两个人并肩坐着,想着不久后的恶作剧都很兴奋,简直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开心。
车子驶过程老师他们身边的时候,听见他们正大声地议论着什么,车子像幽灵一样轻轻地掠过,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小雨和金戈两个,坐在车子里,驶出去很远了,才悄悄地探出头去张了张,看见程老师他们落在了很后面,不由对望一眼,遥想到时他们吃惊得要命的样子,小雨不禁掩口笑了。
77. 云南的最后一晚
“干杯!”大家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这是在云南的最后一晚了。大家夜游黑龙潭,看急流冲刷着横卧的古树,那古树枝干遒劲黝黑,而水声震天,恍如雷鸣———已经这样冲刷了几百年了,此后,还不知要冲刷多少年。这一晚,有高原清明的月亮,浑圆的,外面笼一圈七彩的光晕,他们说是月华,那么,明天该是个好天气吧?
大家趁兴爬了上山,在月下访问“东巴文化”。出来一位干瘦的老人,从敞开的柴扉缝隙里,可以隐约看见他的小木屋———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雕刻木盘挂了满满一墙,一只只色彩明快而绚丽;还有东巴文字的彩色对联,每个字都好像小孩子画的一张美丽小画。耳中听见细细的神秘的纳西古乐随风而来,而鼻中,嗅着奇异飘渺的幽香。
不知不觉已经在云南游荡了十天,回顾这十天的经历,这个说:“虎跳峡的气势很雄浑啊。”那个说:“还是玉龙雪山最难忘。”
可是,真正令大家不舍的,又有什么,能比这十天来大家朝夕相处而渐渐生出的感情呢?一起吃饭,一起画画,一起探险,一起干“坏事”……做什么都在一起,“同甘”并且“共苦”。唉,小雨觉得自己已经爱上这种四处流浪的生活了,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好了,永远在一起,一站一站地走下去,永远也不分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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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江古城,一路沿着小河前行。河水至清,但见长长的绿色水草像头发一样在水下随波逐流,一起一伏,而小河两岸的人家,家家户户门前挑着红灯笼,那红光温暖而平和,繁华却静谧,沁入潺潺流淌的河水里,淅淅沥沥淅淅沥沥,一河的欲燃欲流、涣涣华华……
可是,这是在云南的最后一晚了。
大家上了小木楼,临窗,拼了四张小木桌才全坐下了。坐在小板凳上,可以望见楼下来来往往的旅人、清涟的河水、小小石拱桥以及飘扬的店招。有柳絮飞花飘进来,还有蜜蜂和蝴蝶,如果坐在低低的窗台上,伸了手还可以抚弄檐下的红辣椒,而远处,更有纳西女依依呀呀的歌声随风渡水而来……
程老师照例点菜,还要了药酒。等菜的当儿,“干杯!”大家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却听见木楼梯响,原来是小雨和韩嘉两个人,这会子才赶到。
“你们两个怎么又单独行动啊?”程老师带头大叫起来,“大家等了你们这么久。你们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罚酒!罚酒!”男生又在那里起哄了。说时,也不等小雨和韩嘉坐下,就先在他们面前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两杯药酒。
“误会啊!”小雨就冤枉地叫起来,“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小街小巷那么多,结果迷路了,转来转去,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来。”
“我在四方街那里洗照片,等了一会,出来你们人就不见了。走到这里,刚好看见她,就和她一起上来了。”
“咦?这是什么?”不等两人把话说完,阿圆眼尖,指住了小雨和韩嘉的胸前说,“你们两个还狡辩?”
大家顺了阿圆的手指看去,却见两人胸前都挂了一只小小香袋,用红线系着,很明显的是一对。大家“啊———”一声,点点头,又“啊———”一声,又点点头。
“什么啊?”小雨就窘红了脸,“这是我在四方街一个老太太那里买的小香袋,里面放了云南的七种药材,我觉得很好玩,所以一下子买了很多个,碰到韩嘉,就送了他一个嘛。”说着,小雨就从背包里抓了一大把小香袋出来,放在桌面上,立刻一股很好闻的药香扑鼻而来,“啊,好香!”好事的男生故意把鼻子吸得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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