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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枝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才说:“图南,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跟着你再一遍遍地回忆,你今天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明天之后,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
    说完,她就转身进屋,一把关上门。
    图南还是听她的话,她说不让他提,他也就不提了。
    因为回到了十六岁,他不再和过去一样出门和小孩瞎玩了,每天只窝在家里,看书写字或者发呆。
    偶尔她一回头,就能看见图南正在看她,她看过去,他就躲开视线,耳朵却有些红。
    他什么都没说,她自然也不能再去强调什么,只能做到眼不见心不烦。
    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的。
    这一日,她正在厨房里做饭,图南莫名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她身边,厨房面积不算大,他的个子又高,杨枝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不自在,问他:“你来干什么?”
    图南坐在了添柴的位置,伸手就朝里面扔了一块木头:“我来帮你烧火。”
    杨枝张张嘴,还是没说出赶人的话,他帮她烧火而已,小事,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不要搞得草木皆兵。
    杨枝转过身,抓了一把菜洒进锅里:“你烧吧。”
    图南“嗯”了一声,开始专注地当烧火工。
    但他烧了没多久,杨枝就后悔了。
    这柴就算不要钱,也没必要不要命地朝灶下填吧?不光是她热,锅底都快烧通了……
    她皱着眉,对图南说:“别填了,把柴火掏出几根,那边有个瓦罐,你放进去。”
    图南答应了一声却没动,仍旧坐着。
    杨枝奇怪地看他,却发现他的额头都是汗,脸颊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烤得厉害,很红,手上居然还在朝灶里面塞碎木块,一双眼睛定定地看她。
    杨枝被他看得发毛:“……你干什么!火!”
    一块烧着的木块掉了出来,刚好点着了他的衣角。
    图南这才发觉自己在干什么,兔子一样蹦起来给自己拍火,但他拍了好几下还没有拍灭,还带得柴堆边的麻杆都烧着了不少。
    杨枝气得头蒙,扔下铲子,端起一盆水,直直地朝他身上浇了过去。
    火灭了,图南落汤鸡似的站在她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杨枝把盆往地上一扔,怒气冲冲地问他:“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图南:“我在想……”
    杨枝握住了拳头,他要是敢说在想喜不喜欢她,她这一拳立刻就上去了。
    “想亲你。”他眼里毫无狭邪,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68章
    刚浇灭的木块麻杆滴着水, 鼻尖的焦味带着湿气,还有锅里油盐酱醋混合成的烟火气。
    在这种地方,图南说要亲她。
    她不能理解, 只觉得他可能脑子坏掉了。
    图南却很认真的样子, 又重复了一遍:“我能不能亲亲你?”
    说着, 他站起身, 朝杨枝靠近,动作里带着浓郁的少年人的青涩莽撞,他走到杨枝的面前, 低下头看她, 窗外露出的光线照在他鼻梁上,那里的肌肤好像荧光透亮。
    杨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那道光上, 还有光线中上下飞舞的灰尘,片刻后,她看见他的眼睛, 眼里写满了情不自禁和期待。
    他很好看, 现在看起来又有些可爱,她无法否认这点。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面孔离她越来越近,似乎有条引线连在他们的瞳孔中, 除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除了本能地亲近对方, 他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但最后一刻,杨枝忽然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把图南推了出去。他的后背撞在菜架上, 几个空荡荡的小箩筐被撞落了。
    杨枝简短又坚决地说:“不行。”
    图南不解又失落地看她:“为什么不行?”
    杨枝无法和他解释清楚一切,只能简单粗暴地说:“不行就是不行。”
    说完杨枝就转身跑出了厨房,她一点儿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宅院里散着步, 直到图南找到她,眼神小心地告诉她吃饭了,他把菜都炒好了。
    杨枝没说什么,跟着他去了前厅,坐在饭桌前。
    图南从小对口腹之欲就不太看重,她做饭他吃,她不做饭,他就去饭厅,自己从来没下过厨。是以,出自于他手的饭菜看起来卖相都很奇怪,近乎油汤煮菜,菜太软烂,肉又咬不动。
    但杨枝却没什么想法,她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中间,图南为了那会儿厨房的事给她道了歉,她摇摇头,只说不怪他。
    只是,吃完饭后,她回到房间又开始发呆。
    她想起这些天的许多事情,想起他送她花,帮她画画,还想给她编头发。明明知道她有修为不怕水,过桥的时候非要走在外侧。她出去久了,他还要到处找她,找到她之后也不喊她,站在角落里傻子一样等她发现,她若是一转头看见了他,他的眼睛里就好像亮起了灯火,立刻朝她笑起来,露出好几颗牙齿。
    这种真切的喜欢,让她一天天地确定了一点。这一次,图南好像确实喜欢上她了,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得到了。
    但是她呢?
    她越觉得图南喜欢她就越惶恐,因为她想不明白自己还喜不喜欢他。
    她回忆起自己喜欢图南的最初,她看见他就觉得开心,那是一种毫不杂糅想到他就想笑出来的感情,一呼一吸之间,非但他被自己捧上了圣堂,连自己也不太普通了,走在人群时,好像与所有人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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